夏念能起身後立即讓傲雪給她按照圖紙訂做了兩把輪椅。她覺得褚俊醒後,應該也是需要的。
有了輪椅,夏念再也不需要被人扶著,頓時覺得方便了許多。
而就在這時,寒月帶了一個人來,一個讓夏念覺得熟悉的人。
灰頭土臉的小士兵低著頭跪在地上,他神情愧疚、哀傷,甚至充滿期待死亡的氣息。
夏念終於想了起來,他正是那個製作炸藥的啞巴士兵,在他們渡河霍城後消失不見了。
而霍城最後一戰時出現在叛軍手中的炸藥,夏念早就懷疑是這個士兵拿給蕭貴的。也幸虧炸藥的計量被減少了很多,要不然,她與褚俊都沒命可活。甚至連當時在身邊不遠的幾位將軍都要受到波及。
華年將一份自供交給夏念,上麵端正的字體寫明了事情發生的始末。
按照上麵寫的來看,蕭貴命人將他的妻兒抓了起來,並將他掠出軍營以此要挾質問他夏念讓他暗中製作的是什麼東西。小士兵本不願將那種危害力極大的東西交給蕭貴。因為他認為夏王是個好人,他不想自己助紂為虐。可是蕭貴那王八蛋竟叫人當麵汙了他的妻子,並威脅他若是三天之內交不出東西,就殺了他們娘倆。小士兵最終屈服,用僅剩的配料製作了一個小型炸藥。雖然趕不上炸船的那一批,但傷人還是沒問題的。可,他仍是沒有救出自己的妻兒。然後,他得到消息蕭貴死了,褚、夏兩王也受了極重的傷。他趁機從叛軍中逃了出來。
夏念將薄薄的紙張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對華年道,“先將他押入牢中,不得用刑。”
“是。”雖然不明白夏念為何留他一命,但華年並沒有問出口。
等華年將啞巴小士兵帶下去後,夏念對齊翰道,“竟然有人向蕭貴暗中透露本王製作炸藥的消息,齊翰你去查一下,務必將人給本王抓出來。”
夏念知道那個小士兵不過是因為她讓他製作炸藥,才遭來橫禍,更主要的是要將暗中透露給蕭貴消息的那人抓住。
“臣立即去辦。”
失去蕭貴的叛軍如同一盤散沙,被消滅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並不足為患。而夏念並沒有姑息,仍舊在命令部隊全力圍剿,她不希望留下後患。
齊翰在很短的時間內將給蕭貴提供消息的士兵找了出來,他原本是齊翰手下的將士,是啞巴小士兵的頭,他自然能從中得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提供給蕭貴。
夏念查清一切後,那人也沒有辯解,隻說蕭貴答應自己事成後,等得了天下就讓他己當將軍。
貪心不足,他也不想想蕭貴怎可能獲勝。
對於這樣的人,夏念根本沒必要留著,直接命令士兵將他拖到霍城的十字街口,當眾斬殺。
而在場的士兵,有許多都是他的部下,對於自己的頭被夏王殺頭他們沒有求饒沒有惋惜,甚至舉得他本就不該背叛,害夏王害褚王身受重傷。
百姓也覺得他這樣的人居然要背叛夏王與褚王,該當殺頭的。
任誰也想不到,夏王會親臨現場。
一身白衣如雪,墨發未束隨意的披在肩上,絕美的容顏上染著淺淡的笑意。即使坐在輪椅上,仍舊芳華不減,彷若謫仙在世。
夏念也許永遠都忘不掉,她的腿差一點廢掉,以及褚俊渾身是血命在旦夕時的絕望。
臨時刑場周圍聚集了許多百姓。
即使死刑犯如今悔不當初,也無法改變即將的結局。
他必死無疑,任何人的求情都沒有用,更何況沒有人會為了他去求情。
“你可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是。”
齊翰微歎,“既然如此,你就去下麵向那些死去的兄弟和無辜的人去懺悔吧。”
活著的人他們不需要你的懺悔。
蕭貴兵敗,帝位懸空,群雄逐鹿,欲掙天下。
可此刻,褚俊卻仍舊未從昏迷中醒來。
如今夏念能為他做的,就是守護好已經得到的。
褚俊受傷的消息一早就傳回來褚國王宮,太後張珊英在最初便穩住國內事態,如今褚國一切正常。他們隻聽說褚俊是在打仗時被傷,並不知他是為了保護夏念才受的傷。
這大概是赫連容和邢圳的決定吧。
他們覺得他們的王也一定不想讓太後知道事情的真相,變相來保護夏王吧。
兩王受傷的消息漸漸傳出,許多小國開始趁機騷擾褚、夏兩國的邊境,可從未有過進展。邊境就像一道堅固的城牆,沒有任何一國的軍隊可以攻入其中。
久而久之,他們也放棄了。
天下所有人幾乎都在猜測登臨帝位睥睨天下的會是足智多謀的褚王俊,還是宛若戰神般存在的夏王念。
如今兩國大軍仍舊停留在霍城,兩王也都沒有回宮。
很多人也都在期待,褚、夏兩王為了爭奪帝位最後一戰的到來。
到那時誰勝誰負,誰是天下新的主宰,就有了定論。
褚俊醒來,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那天夏念正巧沒在府內,褚俊醒來時守在他身邊的是邢圳。
當邢圳見到褚俊醒來後立即著人通知了在軍營處理事物的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