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琵琶的女子驚愕,她想不到眼前英俊的公子請她上來隻是為了借取琵琶。
雖然心中難免失落,但仍舊是將自己心愛的琵琶遞了上去。見男子接過琵琶轉而放在遮麵的絕色女子眼前,然後道,“念兒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清冷的聲音傳出,可見她有些不高興,“我說了,我不會唱江南小調。”
“那就隨便什麼都好。”
夏念對於褚俊這樣一句話真的怒了,“姓褚的!本姑娘可不是賣藝的!”
真的生氣了……
褚俊也知道自己玩笑開得有些過火,連忙哄道,“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對於自家主子的吵架,無論是邢圳還是傲雪又或者其他幾人自然是不會勸的。笑話,他們說好了是朋友其實還是屬下,打又打不過,如果惹惱了受罪的還是自己。所以一次來看,他們紛紛將頭轉了方向,不看不聽,沒他們什麼事情。
當夏念將白紗遮在臉上時,她真的打算是彈唱一曲的。她沒覺得自己是夏王,不能在屬下麵前如何輕率。更何況無論是以前在戰場,她也曾在慶功宴上高更一曲,為了激發戰士的士氣,選的都是戰鼓雷鳴的歌曲。所以,她不覺會丟人,會如何。
隻是褚俊的話讓她有些惱火,這人真當她是賣唱的不成!
一方地瞬間寂靜無聲。
付白笙那桌見狀也是驚訝,那看起來關係很好的兩人竟然就這樣吵了起來。
望著眼前的琵琶,夏念倒是冷聲一笑,隨手撥弄,發出的卻不是委婉的琵琶聲,而是帶了化不開的憂愁。她所熟悉的琵琶曲並不多,隻是隨意的撥弄著。
見她肯撫弄琵琶,褚俊自以為她是消了氣,剛要放鬆,卻聽出曲子中解不開的仇怨。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鳳眸低垂,沒人能看清她的模樣,白紗遮麵,“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褚俊驚訝的抬頭,見那女子遮掩了眉目如畫的風華,他很少能從夏念的身上感受到哀傷。他的念兒生來高人一等,又驚才絕豔,可謂運籌帷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樣的夏念不應該會覺得無奈,會悲秋畫扇。
“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
記得這是南唐後主李煜的詞,人生的失意、惆悵,無可奈何,“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最後一句落下,他們隻見人影閃動,等再回神,眼前的位置上哪裡還有眉目如畫女子的身影。
“念兒!”褚俊朝著窗外望去,已然是尋不見了。雖然不甚明了夏念詞曲中的意義,但悲傷、無奈、痛苦,卻是刻骨銘心的。更何況最後那一句“人生長恨水長東”。
傲雪的眉頭輕蹙,桃花眼中說不清懷有怎樣的情感。他了解,夏念不是不喜歡褚俊,隻是兩人的身份,想攜手走下去,勢必有一個人要退讓要丟棄。
而夏念作為女子自然成為了要退讓的那一個。即使褚俊做了再多,也無法彌補夏念丟掉的東西。
東流水,那是一種無奈的情懷吧。
可那是曾經說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女子,從何開始她會覺得命運不再受自己掌控的?
這單單就不是無奈,而是絕望吧。
他們之間的矛盾,將永遠存在,即使褚俊再喜歡她,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矛盾也無法化解,哪怕小小的不愉快都會激發,如烈火般,燎原。
褚俊匆忙起身,大步朝樓下走去,“邢圳,咱們回去。”
付白笙他們見狀摸不著頭腦,沒過多久也離開了茶樓各自回府去了。回到府中的付白笙剛巧遇見付言,祖孫兩人坐在廳堂內聊天,“祖父,剛才我在茶樓遇見一名女子,她說認識您呢。”
付言不覺,他在王城也算個人物,雖然不是朝臣,卻也是個富商。“哦,是誰?”
“她說她叫青綾,跟咱付家有生意往來。”
是她!付言難以置信,又覺得小孫子見到她也好。付白笙畢竟是要接手付家的,生意上跟誰往來,他差不多都清楚,可偏偏唯有那女子和她的人付白笙不知道。
“可是祖父,跟咱付家有生意往來的人我差不多都見過,可卻不記得有她啊。”
“白笙,祖父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那可關係著咱們付家一家子人的性命。”付言為了保險起見見小孫子帶入自己的書房,並讓管家在外麵守著,兩人在屋內談話,“你今日見到的那女子,可是容貌傾城?”
“是。”
“可是穿著一件白衫?”
付白笙想了想,“是。”
付言印象中,那女子白衣如雪,傾城傾國,“那就沒錯了,她不是彆人正是夏國的王夏念。”
“什麼!”祖父的話,付白笙聽來難以置信,那女子是夏王。雖然震驚,但付白笙覺得祖父不會騙他,因為付白笙記得,夏王的容顏傾國絕色,而那女子亦是。更何況,楚公子也一直叫她念兒,念不正是夏王的名字。
想到此,付白笙豁然,楚其實還是褚吧。
“王上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您有我這樣的孫兒是人生大幸。”
“那是咱付家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