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由不得夏念多做停留。
在褚俊的再三催促下,夏念對香兒以及單海鵬、諸葛鴻等人做了最後的道彆。
儀仗隊朝著城外而去,出了王宮的範圍,夏念可以見到兩側簇擁著的百姓,他們歡天喜地山呼萬歲。
紅綢鋪路,一直通向城外,夏念知道,這紅綢怕是真的一路鋪到了帝都。是褚俊承諾過的,自然不會有變數。
越往前道路越是擁堵,有許多百姓擠到路中間跪下來,對著夏念高坐的轎輦不停地磕頭。夏念在百姓心中不單單是王,更是救他們於水火的神,是守護他們的謫仙。
他們山呼著、高喊著,為她祈求安康、幸福、多子多孫,長命百歲。
四月正是夏國百花齊放的季節,微風拂過,垂落枝頭的花。屋簷也好,街邊也罷,百姓能夠想到的地方,皆綁了喜慶的紅綢。此刻花瓣隨風飄落,宛如畫卷。
夏念出嫁這一日,被夏國的百姓牢記在心底,她們的王是那麼的美麗。
夏念出嫁這一日,足以令天下嘩然。
倚在身後的錦被之上,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才發現,錦被上的圖案不是花團錦簇,便是鴛鴦戲水,倒都是好的寓意。
將紅紗挑開,少了一層朦朧,這回百姓能夠見到他們王的廬山真麵目,令人興奮難耐。
大紅喜服,赤金鳳冠,滿頭珠花玉飾,麵若芙蓉,風華絕代。
她給人的印象便是好一佳人,沉魚落雁,國色天香。
這樣的絕世佳人,也唯有天下中那一人可與其想匹配。
高頭大馬上,一身大紅的男子並不顯輕浮,反倒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表人才。他是褚國的王,是天下間唯一能配得上夏王的男子。
這二人喜結連理,雖不知對天下有何影響,但在百姓心中是為他們祝福的,是百姓所期盼的。
迎親的隊伍一路駛出朱雀城,百姓的山呼聲越發遠了。
褚俊側身看向馬車,此時輕紗再次落下,將轎輦內遮了一層朦朧。轎輦內的女子側身倚在錦被之上,鳳眸闔起,大概是累了。
終於等到了這日,念兒為了他披上大紅的嫁衣。
這一刻,他才知道,其實與得到天下相較,能迎娶夏念才更加讓他覺得此生不枉。
引馬走到轎輦旁,裡麵傳出平緩的呼吸聲,褚俊一怔,她居然就這樣在轎輦內睡著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可這一刻他會覺得心裡暖暖的,這大概就是父王所說的幸福吧。
“主子,咱們出城十裡了。”
回過神的褚俊愣了下,已經離開朱雀城了,他們正一步步朝著帝都前進,等到了帝都,即將是他與夏念的大婚之禮。
想到此處,褚俊不由更加期盼。
“前麵陰涼處,隊伍停下休息片刻。”
褚俊正指揮著忽聞轎輦內傳來聲響,等他轉回頭,隻見夏念扶著鳳冠一臉厭惡的模樣。“怎麼了?”
聽到褚俊的詢問,夏念方才算真的清醒過來,將鳳冠扶好,她撇嘴道,“太沉了。”
見她模樣狀似撒嬌,褚俊難以自抑的想要發笑,卻又怕引了她生氣。“我以吩咐下去,在前麵休息,到時將鳳冠摘下來吧。”
儀仗隊此刻已經出城,夏念摘除鳳冠也無可厚非,再說真要頂著這麼個沉東西到西亞帝都,她脖子怕也是廢了。
“好。”
儀仗隊在陰涼處停下休息,夏念並未下轎,而是讓畫兒進入幫她更衣。厚重的簾幔垂下,遮去轎輦內的風光。
當沉重的鳳冠卸下,頓時覺得輕鬆許多,仿佛那鳳冠是千斤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考慮到她是新嫁娘,畫兒還是選了一枚金鳳釵彆於發髻的頂端,金鳳喙中的垂珠正巧垂在飽滿的額頭正中央。
天蠶絲的喜服退去,轉而換上一件大紅色的輕紗長裙。
重新恢複生氣的夏念步下轎輦,紅衣如火。
褚俊立於樹下,見她下轎,便贏了上去,卻不料眼前突然閃現一個人影,停在夏念的麵前。
此人英俊高大俊逸非凡,周身散發的氣息一點也不輸於褚俊與夏念。出現在夏念麵前的男子正是廖王廖向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