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喜見小城子、鈴鐺臉色漆黑,蹙著眉,滿是慌張,“這是怎麼了?”
一邊吩咐宮人在嫁妝裡找,一邊將發生的事情講給佟喜,語氣頗為無奈,主子很麼都好就是人性驕縱。“佟喜公公就是這麼一回事,主子前個將玉如意給扔在了地上。”
“你們彆慌張,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奴才這就回去請示褚王,國庫裡應該多得是,挑柄新的一會兒奴才派人給夏王送來。”
“太感謝佟公公了。”
“奴才這就回去!”
眼巴巴等著鈴鐺的嬤嬤見她空手回來,緊忙問,“怎樣,有沒有?”
畢竟因為她的緣故夏念才會大怒,將有寓意的如意給摔碎了。所以真要追究下來,她怕是首當其衝要倒黴的。
“沒,佟喜公公說回去請示褚王從國庫中拿柄新的送來。”
畫兒點頭,重新給夏念將偏落的鳳冠扶正,此刻她已是喜服加身,隻是黑著一張絕美容顏。“主子?”
一柄玉如意,摔就摔了夏念不在乎。隻是想起方蘭臨死前的話,她便心中忐忑不安。如意如意,吉祥如意,可偏偏是她親手將寓意吉祥的如意給摔了。“沒事。”
吉時前一刻,褚俊親自出現在月櫻宮門前,佟喜將玉如意送進殿內。
不出多時,月櫻宮正殿殿門大開,夏念身著鳳冠霞帔出現在眾人麵前。
頭上珠光寶玉,赤金鳳冠,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天蠶絲的喜服,金絲繡著龍鳳呈祥。她懷抱玉如意,一步一頓,步步生蓮,從月櫻宮走出,走到褚俊麵前。
之前夏念入宮,眾人並未真的見到夏王的風采,而這一次,他們真的體會到了何謂絕代風華,何謂麗質天成。
同是一身大紅喜服的褚俊,頭戴赤金冠,他緩緩地對她伸出了手,。
鳳眸含笑,夏念將自己的素手遞了上去。
兩人十指交握,褚俊扶著她率先上了轎輦。一路朝北而去,夏念聽說褚俊在北麵的一塊空地被圍了起來,小城子探了多次未果,她也一直好奇是什麼能讓褚俊這麼在意。
如今看他們前往的方向,是要經過那裡,也許或者那裡是他們的目的地。
穿過宮牆樓宇,前方是一片開闊地,黑壓壓的圍了許多人。
當轎輦停下,蓮足踏上紅綢,夏念穿過人群見一處呈現圓形的高台,台分三層,白玉而砌。紅綢在玉階上鋪出一條路,褚俊牽著她的手,相攜同步,緩緩而上。
不同於夏念,褚俊的手暖暖的,讓人安心。
合著鸞鳳和鳴的曲子,夏念聽褚俊道,“這裡名為朗天台,是決定大婚才開始建的,我要讓上天知道我褚俊要娶你的決心,即使老天也無法改變。”
日光西斜,褚俊爾雅的笑著,聲音輕淺是說給夏念一人聽的,“念兒,最美不過夕陽,我想一世陪你著你,看儘天下所有美好的事物。”
褚俊的情話並未將情愛掛在嘴邊,卻是夏念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夏念手上微微用力,緊緊的與褚俊十指纏繞,“好。”
如果這條路最後通向地獄,夏念想她此刻怕是也無怨無悔吧。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更何況這不過短短的距離,走得再慢也會很快走到儘頭。
一路上,她見到了很多臉熟的麵孔,是宮人、禁衛軍,和授過功勳的將士;隨後是兩國的朝臣,她見到了石嵩、陸墨之、寒月、傲雪還有趙香等等;再然後是褚國的王族與地位稍高的妃嬪,與他們平起的是受邀觀禮的他國王族使臣,廖向玄、魯晟、封晴、魯雪蓮還有齊晉、婁宇。
太後張珊英看來對被迫留在褚國王族之列很是不滿,高貴的氣質被憤怒破壞殆儘,她身邊是帶著淺笑的褚曦與興高采烈的褚靈。
當他們攜手走至高台之上時,鸞鳳和鳴的樂聲戛然而止,隨之而至的是除去褚國太後與觀禮的王族,其餘褚王王族與妃嬪、朝臣乃至宮人、侍衛全部匍匐於地,高呼萬歲,再有就是層次不窮的恭祝聲,盛世滔天。
兩王大婚,乃天下罕有,更何況他們是分割齊、魯兩國,平複西亞動亂的兩位強者,本應對立於世,他們卻罕見的宣布大婚,以和親的方式,將褚、夏兩國合二為一,同時登上天下的頂峰,攜手共創,睥睨天下。
禮官見吉時到,即便大聲唱到,“吉時以至,樂起!”
樂聲重啟,顯然已換了曲目,琴瑟合唱一曲喜慶的龍鳳呈祥。
龍與鳳是吉祥的象征,更是權位的象征。
望著朗天台上相攜而笑的兩人,張珊英狠狠地咬緊牙關,“你們彆得意,總有一天哀家讓你們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