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褚俊到了月櫻宮,晚膳早已準備妥當。
兩人坐了,遣了伺候的宮人,夏念親自為褚俊夾了菜色。“嘗嘗看,小廚房廚子新做出來的菜品。”
知道夏念愛吃魚肉,又嫌棄挑刺麻煩,褚俊就挑了一塊去了刺送到夏念碗中。
放到百姓家中那就叫一個恩愛,若放在彆人眼中十足十的羨嫉。
“長姐今天來過?”
褚俊知道,夏念也不會奇怪。如今皇宮中哪裡都是他的眼線。月櫻宮新來的宮人,也肯定有褚俊特意安排的。許是沒惡意,但夏念會覺得怪怪的,不舒服。
“來過坐了會兒就走了。”夏念小心翼翼的吃著魚,看褚俊碟子空了,會順手再給他布菜。“長姐說她在大婚之前,曾有個喜歡的人,你知道不?”
“邢圳。”見夏念錯愕,褚俊怕她是沒有聽明白,隻得解釋。“知道的,因為是邢圳。”
多少猜到褚曦喜歡的人應該就在身邊,沒想是邢圳。夏念記得褚俊六歲入宮,邢圳就是跟在身邊的,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如此看來也不是沒可能。
“當時父王是很看重邢圳的,否則也不會安排在我身邊。隻是母後極力反對,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過。”身為兒子,有幾人會用下三濫這種難聽的詞形容自己娘親的舉動,可褚俊說得平靜,由此可見張珊英是真的不得褚俊姐弟的心。“再者邢圳那時跟我東奔西跑,不在宮裡,等他知道消息再回來,長姐已經和駙馬訂婚了。”
夏念覺得一定是張珊英在其中做了什麼才會導致如此結果。“隻是因為邢圳是你的侍衛,身份差距?”
她的話換來褚俊冷然笑道,“怎麼可能,她眼中有的不是我們姐弟,而是張家的榮耀。”
褚俊從來不認為,一個家族的榮耀是靠女子爭取的。雖然張珊英為後,張家是賓客滿目,門庭若市。但也不過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張家久而不衰是因為張升的軍功,以及先王對桂妃的疼寵。
與張珊英毫無關係。
“所以邢圳單了這麼多年?”
“差不多。”二十幾年相處,褚俊與邢圳在一起的時間要不褚曦與邢圳在一起的時間要多很多。在褚俊看來邢圳不是下屬而是兄長,他自然希望兄長過得好些。“我不是沒問過,邢圳總是以沒有喜歡的拒絕我給他張羅親事,可誰不知道他是忘不掉長姐。”
根據褚曦話中的語氣,對她跟邢圳的事情似乎很惋惜。也許是閒來無事,夏念竟想撮合二人了。
見她笑得狡詐,褚俊就猜她可能有什麼動作。“等我登基,會提了邢圳的職務讓他去兵部做尚書。”
“那真是可喜可賀。”想是他也不想見他們這幅模樣拖著,更何況邢圳這麼多年跟在身邊勞苦功高,確實該提一提了。
過了兩日,夏念將傲雪與寒月都派出去調查事情,一下子身邊少了侍衛,就跟褚俊調了邢圳來月櫻宮。
邢圳是知道夏念身份的,所以她直言,“玄樓有事情調了傲雪與寒月回去,月櫻宮的安全近期就勞煩邢侍衛了。”
“卑職遵命。”對此邢圳並未多想,夏念是跟褚俊提起調個侍衛過來,之所以會調他,邢圳覺得褚俊是為夏念著想,擔心她安危。誰讓太後還不曾住手,風波不斷。
邢圳守在殿外,見小城子從裡麵走出,安排了轎輦又著人去宮門前接魯雪蓮進宮。就猜夏念是無聊,剛好前魯國郡主也在帝都,兩人敘敘舊,去不曾想沒多久連褚曦與褚靈都結伴而來。
“邢圳給兩位公主請安。”
褚曦沒想會在月櫻宮見到邢圳,說不上來的彆扭,幸得褚靈將她拉入內殿,否則怕是雙腳如灌鉛,一步也走不動了。
“念姐姐!”
夏念還未開口糾正,褚曦到先瞪了她一眼,“彆亂叫,當心你皇兄罰你。”
俏皮的吐著舌頭,褚靈甜甜道,“皇嫂。”
“快坐,畫兒上茶。”恣意慣了的夏念,不喜歡被禮數困住。“等等雪蓮也會入宮,咱們去禦花園放紙鳶。”
“紙鳶!好哇好哇!”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褚靈看起來特彆開心,躍躍欲試。
倒是褚曦,滿麵愁容好似有心事。
“皇姐有心事?”
“啊……”並不知道該不該對她開口的褚曦有些猶豫,反而沒料到夏念的直接,“是關於外麵的邢侍衛吧,陛下倒是跟本宮提了。”
在她們麵前,夏念也不想直呼褚俊的名字落了口實,也就再提起他時稱之陛下。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些大概。”手持杯盞,夏念嚴肅認真的撇著茶末,一下下發出清脆的聲音。“陛下跟本宮提起打算封邢侍衛做兵部尚書,是個好差事。”
知道褚俊是為她著想,褚曦心中不免感動。也覺得今日是夏念特意安排。她倒是沒猜錯,今日之事卻是夏念安排的。否則玄樓那麼多人,也確實用不到寒月與傲雪同時離開。褚俊也不會特意調了邢圳這個得力助手前來,守著月櫻宮終日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