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為我想,不過是怕將病氣過給你不好。”握著他寬厚的大掌,夏念心中忽而平靜下來,連不順的內息也覺得平緩很多。“你……回禦書房吧,要不然去雪蓮那邊。”
褚俊知道她隻是害怕將病氣過給他,才想著將自己趕出月櫻殿,可自己的擔心又怎容輕而易舉的放著她不管離開。如果真的這樣做,褚俊對她口口聲聲說的愛,又置於何地。“我說了,陪著你。”
輕吻落在唇畔,夏念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還真是不怕。
“我身體好,沒事的。”
褚俊的話她聽的怔住,身體好……那些年累得傷病又怎會好呢,傲雪曾跟她說過,褚俊的身體很糟,並沒有比她好到哪裡,甚至更差。
“那就隨你吧,病了可不要賴在我身上。”
她也不再阻攔,夏念想因為褚俊真的擔心才想留下來吧。再者今日十五,如果褚俊如果沒有歇在月櫻宮,怕是明日便會有閒言碎語說皇後娘娘失寵吧。
“你先休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在旁邊陪著,有事你可以喊我的。”
夏念點點頭,安心的閉上了鳳眸,她放鬆下來可以清新的聽到褚俊翻閱紙張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睡了過去,原來真的有褚俊在身邊,夏念總會安心得很。
一覺醒來發現燈燭竟然還亮著,夏念坐起身,遠處褚俊盤腿坐在軟榻上,借著微弱的燈光在處理政務。大概是聽見響動,他回過頭,“怎麼起來了?”
“渴了,喝些水。”
“你想喝水跟我說,我給你斟就好。”將她手上的茶壺接過來,替她斟了一杯熱水。
熱水是剛才褚俊見之前的水涼了,特意命宮女換的,這不剛換好她就醒了。
夏念看著還有一半的政務未處理,心疼道,“怎麼還這麼多沒有處理,等處理好豈不是後半夜了?”
“沒事,用不了多久就處理完了。”從一旁取過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褚俊怨道,“起來也不說披上點衣裳,病沒好呢,又厲害了怎麼辦?”
“哪有這麼嬌氣。”
褚俊卻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上榻,像對待瓷娃娃一般,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不是念兒嬌氣,是我心疼。”
瞧她躺好閉了眼睛,褚俊在床邊坐了片刻才離開。他方一離開,夏念便睜開眼睛,一雙鳳眸炯炯有神,盯著褚俊的背影一番打量。
她今日算是機關用儘,為的不過是讓褚俊得知她並不知道納魯雪蓮為蓮妃一事,也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非議她是因為褚俊納妃才病得。
夏念有些怨恨自己,卻並不後悔。誰都懷有自己的心思。她不過是防著,防著有朝一日自己受傷。從何時開始她竟然開始對著褚俊布了心防?
也許是從得知冊封魯雪蓮為妃開始,而褚俊的解釋也並不明確隻是說權宜之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夏念還隻能說相信,其實也忒假了,她口上說著相信,心裡真的信嗎?
她信的是褚俊對她的情,可有一天難保褚俊不會對彆人動情。
正月十六清晨,褚俊醒來的時候夏念已經起身了。
庭院內,夏念正站在梅樹下,看著綻放的紅梅,這棵紅梅樹是月櫻宮內唯一一顆梅花樹,更是夏念去年讓花匠從梅園中特意移過來的。
“怎麼起這麼早?”
褚俊出來的時候已經更換好龍袍,看意思是要準備上朝去的。
“昨天睡了一天,哪裡這麼多覺。”
“身體還未徹底養好,當心早上風寒露重,回屋去吧。”
折了一朵梅花在手,夏念點頭,“我知道,放心吧,你這是要去上朝?”
“是啊,午時我就不過來用膳了,你多休息。”說著褚俊取過夏念手中的紅梅,替她綰在發間,金鳳拆旁,一朵紅梅點綴在側,甚是好看。“念兒越發好看了。”
美得褚俊幾乎移不開視線。
佟喜看了看時間提醒道,“皇上該早朝了。”
“你們幾個扶皇後進去休息,好好伺候著,皇後有任何不舒適的地方立即來向朕彙報。”
畫兒她們不敢怠慢,連忙跪下應聲。
反倒是夏念覺得褚俊小題大做,“哪裡這麼嬌氣,我沒事的。”
“我是擔心你,也擔心我們的孩子。”
之前由於他的失職已經害得他與念兒沒了一個孩子,如今又怎可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