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褚俊常常去棠秀宮坐上一坐,有時也會宿在琳琅宮,可詹紫瑩的落玉宮仍舊如以前一樣,像是個冷宮般,他是去也不會去的。
多半時間裡詹紫瑩就像個瘋子,太後對她也越發沒了期翼。
月末,褚俊升了馬遙兒的位份,從馬昭儀一夜間成了遙妃。
聽到這個消息,詹紫瑩更是坐不住到棠秀宮大鬨了一場,卻被褚俊撞見,當即將她禁足在自己宮中,無召不得走出落玉宮半步。
得到消息的太後大受打擊,多次求情未果竟一病不起。
褚俊每日都會到西乾宮探望,每每見到太後再次為詹紫瑩求情,褚俊都忍心拒絕。“母後,朕一直對紫瑩處處忍讓,她不知悔過卻總是任性妄為,實在令朕寒心。”
大概是因為這次病情真的十分嚴重,太後的脾性也軟了下來,第一次能夠好好地跟自己的兒子說上兩句話,“皇兒,哀家知道你真心喜歡皇後,待蓮夫人和遙妃也如妹妹,可為何偏偏是對自己的親表妹這般狠心?”
“母後做了這麼多,為的也是鞏固詹家的勢力。母後很清楚念兒的實力,即使她不再是夏王,可她背後的勢力是幾個詹家也無法動搖的。”褚俊並沒有正麵回答太後的話,反而是強調了夏念背後夏國的勢力,“母後,紫瑩若能踏踏實實的在宮裡,朕本不想為難。等過上一兩日,朕自會找機會將她放出來,到那時候母後好好跟她說說不要再打念兒的注意。否則即使朕可以容忍,念兒也不會的。”
太後略一沉吟點點頭,能先讓詹紫瑩出來,才可在做打算。而她也知道,夏念並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人,如今她可以忍,但有朝一日她不願再忍的時候,詹紫瑩就難以在宮中立足了。
初一,夜空一輪新月彎彎,春風拂過,櫻桃花的花瓣如雨,落滿月櫻宮的庭院。
庭院裡立著一名男子,玄衣墨發,英俊過人。
寢殿的燈燭未滅,窗子上印著剪影,女子倚著窗欞,手捧書卷,半低著頭,墨發散開披在肩上。
清冷的聲音從寢殿中傳來,帶著玩味的調侃,“何事開始皇上也會偷偷摸摸的做牆上君子了?”
在他翻牆進入月櫻宮的一刹那,夏念就有所察覺,卻始終未言明,任由他站在櫻桃樹下打量著自己,任由他穿著冷風花瓣落了一身。
“原來你知道。”
窗扇從裡麵推開,露出她傾國傾城的容顏。她的一瞥一笑,足以另山河失色,令褚俊為之沉迷。“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不知皇上半夜翻牆進來可謂何事?”
這麼晚,她竟然還未睡,難不成是在等他?
相信心中不由發甜,竟像吃了蜜一般。“今日初一,自然是來陪朕的皇後……”
話未說儘,隻覺四周傳來洶湧的肅殺氣息,月櫻宮被強烈的殺意包圍。
褚俊拂過肩上的一瓣櫻桃花花瓣,灌入內力朝著開啟的窗扇飛掠而去,隻聽叮的一聲,敞開的窗扇緊緊閉合起來。
緊緊閉合的窗扇將夏念很好的保護在寢殿中。
似乎察覺到殺意,寒月與傲雪一左一右出現在褚俊身後,將他保護在其中。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皇宮!”
“奪你命的人!”
褚俊前一陣聽聞前朝餘孽在京城聚集的事情,如今看來想必就是他們。
外麵傳來打鬥的聲音,夏念低頭看著自己渾圓的肚子,心裡清楚如今她褚俊定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反而會拖累他們。
窗扇打開很小的縫隙,夏念透過窄窄的縫隙看向庭院,大致算下來蒙麵的黑衣刺客有二十幾人,各個武功都不弱,褚俊三人對付起來有些吃力,好在皇宮的侍衛很快就會趕來救駕。
淡粉色的櫻桃花瓣漫天飛舞,空氣中彌漫著血的氣味令夏念忍不住作嘔。
刺客中有一人武功很高,甚至與寒月不相上下。寒月跟他纏鬥很久,卻還是被一掌震開,大口的血噴在鵝黃的衣衫上觸目驚心。
“小心!”
眼看武功高強的刺客持劍從褚俊背後刺來,被四名刺客糾纏住的褚俊閃躲不及眼看就要挨了這一劍,卻忽然見到白影翩然而至擋在了他身後。
隨著一聲悶哼,所有人都看清夏念右肩白衫被血侵染,長劍刺在肩頭。
武功高強的刺客來不及多想,見她突起的腹部,也能聯想到她就是月櫻宮的主子,當朝皇後夏念,她腹中懷的便是皇子。
一刹那的出神思慮,換來的是一掌重創。借由劍仍刺在體內,刺客無處閃躲,夏念用儘力氣一掌擊在刺客的心肺處,致使他心脈寸斷,當場而亡。
可也因此,夏念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