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壽誕並不是在尚宣宮內舉辦的,而是在花團錦簇的禦花園中,滿園子的花香芬芳,十分愜意。
偶有微風拂來,帶下花瓣無數。
太後端坐在花海中,表情淡淡的,看不出過壽的人應有的開心。大臣猜測,大概是因為之前抱恙,身體並沒有調理好,才會顯得這般怏怏不快。
歌舞聲停歇,褚俊率先舉杯,“兒子恭祝母後福壽安康。”
“有勞皇上了。”
畫兒將精致的檀木盒子遞給夏念,聽她道,“兒臣前些日子得了一串冰月菩提,想著母後信佛,便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今日正巧滿了天數,特彆取來作為賀禮呈給母後,恭祝母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張珊英接過檀木盒子打開,裡麵一串菩提子,無論是色澤還是光澤都十分罕見。“哀家十分喜愛,皇後有心。”
這句話雖不知真假,夏念也隻是跟著一笑。
各國紛紛獻上祝壽之禮,五花八門,但隻有一樣,都是極為罕見的珍貴之物。
在各國壽禮中以婁、廖兩國的最為珍貴。
婁宇敬上來的是一柄玉如意,上麵雕刻著八仙過海圖,雕工之精細,可謂世間罕有。
而廖向玄的祝壽賀禮是一尊壽星,手捧壽桃,看似平常,則與之其他卻有不同。壽星的眉眼和善,花白的胡須跟跟如真的一般,再加上通體鎏金,著色描畫,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活靈活現。
“廖王有心。”
廖向玄勾起唇角,與他們不同的異域眉眼間閃過狡黠,“隻要太後滿意就好。”
“甚好。”
各國獻禮結束後,便是盛澤朝臣的祝壽賀禮,大多平平淡淡都是些較平常的物件,雖然值錢,卻也看得出來沒花太多心思。
褚俊之所以在這個時候為太後舉辦壽宴,不過是想讓她換換心情,可是如今看來,卻沒有多大意義。
“佟喜,吩咐下去,開宴!”
八珍玉食被宮人端上來,色味俱全。光是聞著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飯香,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望眼欲穿。
歌舞再一次奏響,第一名獻藝的女子是丞相朱明之女朱玉琪,螓首蛾眉,肌膚如雪,回眸一笑嫣然無方。她懷中抱著一把瑤琴,置於場地中央的桌案上,拇指微挑,第一個音便傳遞了出來。
一曲高山流水,琴藝之精湛,連夏念都要望塵莫及。
玉階上褚俊低聲問道,“怎樣?”
夏念一笑,毫不吝嗇的開口讚道,“朱小姐的琴技高深,琴聲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難得聽你如此誇讚一人。”
說著一曲高山流水已經奏罷,朱玉琪在琴前跪下,甜美的聲音宛如天籟抑揚頓挫,“臣女恭祝太後福如東海,萬壽無疆!”
“賞!”這曲高山流水想必是奪了張珊英的喜愛,竟然毫不避諱的誇讚道,“朱家丫頭長大了,越發標誌,丞相養了個好姑娘。”
“臣女謝太後賞賜!”
朱明在小女身邊跪下,俯首道,“太後謬讚。”
魯雪蓮看了端坐的太後一眼,想起開宴前她的話,心中越發覺得不詳。隻是無憑無據,也不知她會對念姐姐做什麼,隻能無時無刻不小心翼翼地提防著,絲毫不敢懈怠。
自從獻禮後廖向玄一直不停地陪婁宇喝酒,從不經意間的寥寥數語,到現在的深交,兩人就像好兄弟般。
“如果他真的要將褚靈嫁給你,你打算如何?”
廖向玄自嘲一笑抬眸看向玉階之上的華服女子,她依舊眉目如畫,絕色傾城,“你也好,他也罷,明知我心中隻有一人,真的娶了褚靈於我們兩人,誰都不會幸福。”
“可是,她終歸是皇後,你也該放手了。”
盞中酒飲儘,廖向玄苦笑道,“放不放手是我的事。”
兩人談論的聲音很低,身旁的人根本聽不到。
可坐在玉階上的夏念仿佛聽到般朝他們看來,神情淡淡。她之所以會看向廖向玄,隻是剛才一瞬間發覺,他在看自己。
“臣妾微有些醉意,想去涼亭那邊吹吹風。”
褚俊看了眼魯雪蓮,果然她臉色不佳,“朕準了,你去吧。”
馬遙兒忽然起身,對褚俊福了福身,“臣妾陪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