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省得。”
“還有,讓邢圳他們暗中派人去查,臨安尤其是臨安。”
她若離開皇宮,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玄樓,那麼她回臨安的可能性很大。
“喳!”
褚俊一個人呆在寢宮裡,也不準人前來打擾,他一處處看著找著,希望能找到夏念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最終褚俊在床榻的下麵發現一封信。
“傻徒兒,你這樣真的值得嘛?引魂確實能使人起死回生,但副作用有多霸道,你明知,卻仍舊要這麼做。將毒素引到自己體內,受病痛折磨,而他呢,痊愈後他又哪裡會知道你的付出。徒兒,回來吧,為師會想辦法替你醫好雙腿,起碼絕不會讓你在輪椅上度過後半生。”
當褚俊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徹底傻了,他不知道引魂是什麼,但信中所提到的人應該就是自己。褚俊理清思路,引魂能使人起死回生,卻有著強烈的副作用,看來是念兒將副作用所產生的毒素引到了自己體內,那雙腿呢?
“來人啊!”
小城子匆忙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朕問你,你家娘娘的腿怎麼了,你如實回答。”
夏念已經出宮,小城子也不想再隱瞞著,皇上不能不知道。“具體的奴才也不知道,隻知道最開始娘娘總會跌倒,到後來一個人無法走路,奴才問過,娘娘隻是說舊疾發作,不礙事。”
原來,真的是因為救自己,夏念被引魂的所產生的毒素所折磨導致雙腿癱瘓。
“你下去吧。”
褚俊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淚順著臉頰滑落,“褚俊,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她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最終換來的卻是你的不理不睬。”
過了許久,褚俊發現床頭的暗格,裡麵躺著一封信。
“褚俊親啟”四個字小巧娟秀,字跡行雲流水,是夏念一貫的風格。
抹掉臉上的淚水,褚俊將信打開,寥寥數語,卻滿含抱怨,“你說,若得到這萬裡江山,你為皇,我為後。你說,你願意用半壁江山來換我傾國一笑。褚俊,你終歸沒有說話算數,是你欠我的。”
是啊,到底是我欠了你。
那日夏念問自己,江山與她選誰,自己的沉默想必她理解成了江山。
嗬。
其實當時自己的選擇誤導了她吧,就應該聽石嵩的話,將一切都告訴她,念兒是有權利知道的。
一念之差,竟然導致了她的離去。
該是怎樣的痛徹心扉,傷心欲絕,她才會離開。
三個月了,找了她三個月,卻仍舊沒有收獲。
石嵩親自去了臨安,可是曲朗卻告訴他樓主沒有回玄樓,具體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褚俊哪裡回信,派人一直在臨安盯著,卻始終沒有見過夏念出現。
“再去找,就算將整個天下翻過來,也要將皇後給朕找到!”
深西,白衣女子坐在輪椅上看著遠處少年舞劍。
“姐姐!你看子盛劍舞得如何?”
王子盛,當年被送來深西學藝誓死報仇的少年,那時他才五歲,如今也長大了,到了離開深西的年紀。
“不錯。”
記得剛回到深西,王子盛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撲了上來緊緊的抱著她,“姐姐,真的是姐姐,子盛好想你,你都不來看我。”許久才發現夏念的雙腿,那時他滿身殺氣,“姐姐的腿是怎麼回事,是誰傷的,子盛給你報仇去!”
除去那一次略顯焦躁,後來夏念發現王子盛做事穩妥細致,思慮得也周全,武功也不弱。
師傅們都說,“子盛啊不錯,在為師看來他不比你差。”
既然這樣,玄樓看來是可以托付的。
傲雪從外麵回來,“主子,他還在不停的找你。”
“你躲著點,若是想就去接鈴鐺來。”
點點頭,傲雪半跪在夏念身前,為她按摩著雙腿,“主子,還有一事,傲雪覺得應該跟你說。”
將那件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給她講述一遍,並申明夏念是誤會了褚俊,其實他心中最愛的人還是你。
可是這些在夏念看來都無足輕重了。
師傅說再有半年,她的腿就可以恢複了。到那時腿傷好了,夏念知道自己就該真的離開了。
「大結局」
皇宮總是新人笑舊人哭的地方。
自從皇後離宮為國祈福後,皇上便很少出入往後宮,總是一人在禦書房兢兢業業的處理著朝務。即使偶爾前往後宮,也卻不留宿在任何嬪妃宮裡,不承寵任何嬪妃。
曾經的遙妃成了如今的淑貴妃,安心的打理著六宮事宜。她從來不去爭寵,不是她沒有能力也不是沒有手腕,而是知道,皇上的心中除了皇後,再也容不下他人。
後宮總有許許多多不夠聰明的人,覺得皇後不在宮中就能覬覦後位,為後位掙得頭破血流。皇上也懶得去管,任由她們折騰,後來折騰大了,褚俊直接將鬨事的妃嬪打入冷宮,一句話打破了天下女子所有的幻想,“盛澤的皇後隻有一人,即使她不在宮中,也是朕的妻,這一點從前往後都不會變。”
月櫻宮寢殿,夜半總會忽然亮起火燭,一開始小城子他們還會去看一眼,久而久之也知道是皇上又來了。
太子褚胤青如今也有五歲了,眉目越發像她,年紀輕輕,鳳眸總是清清冷冷的,勾起的唇角,都似乎一模一樣。
褚俊每次看到太子總會想起心愛的人一顰一笑,傾國天下,笑靨如花。
褚俊一個人在月櫻宮寢殿裡的時候常常發呆出神,總想著也許夏念會突然回來。
之前總算有了她的消息,褚俊獨自去瞧過。
白玉山的半山腰,一間竹屋,一抹白色的身影,一盞茶,一個淺笑,一個回眸,一句話,“一盞清茶,袖手天下,可奈何蜚短流長,紅顏易老,你選了江山,我身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