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沈妙儀反應過來,卻並未覺得自己說錯,“她出身商賈,不說也罷。”

“妙妙。”裴徹直起身,親昵地喊著她,說出的話卻高深莫測——

“你爹娘,是這般教你的嗎?”

沈妙儀察覺出他的不悅,不知所措道:“二郎,我......我哪句話說錯了?”

裴徹見她委屈的模樣,又懷疑是自己語氣太過,於是也緩和了幾分:

“微生夫人雖出身商賈,可她是你爹的發妻,你理應稱她為母親。”

沈妙儀皺著眉,“可是前日,二郎分明還不同意我做生意,覺得商賈不入流不體麵呢,眼下又要我尊重微生夫人?”

裴徹剛緩和的語氣,陡然生寒,“這是兩碼事。”

“士農工商是社會地位,但家人之間,不該以此衡量。”

即便在外人眼中,裴徹是紈絝子弟。

可作為國公府的公子,該明白的道理,他也都明白。

所以今日,他對嶽父沈益的行徑不敢苟同。

倘若嫌棄,可以不娶,明知對方是商人出身,還要娶,那就該負責。

裴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娶的妻子,也學來了沈益的壞毛病。

“妙妙,我想娶你時,也從未因你生父是八品官吏而放棄。”

他留下這句話,起身奪門而出。

沈妙儀心中淩亂,那一句“八品官吏”叫她麵色慘白。

想遺忘的身份,原來永遠都遺忘不了。

門外,響起裴徹同下人的吩咐,“照顧好少夫人,今夜不用等我。”

而後,庭院裡沒了裴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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