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諷刺地笑了聲。

磕頭認錯就想蒙混過去?怎麼也該將裴如衍受過的苦,受一遍才行。

“不好了!世子大出血了!”陳書焦急忙慌趕來,“少夫人,您去看看世子吧!”

聞言,沈桑寧趕緊進了船艙。

裴如衍性命垂危,合著眼,緊緊皺著眉。

房中隻餘大夫就診,待沈桑寧靠近時,他手指動了動,被她握住了手。

她輕聲在他耳邊道:“我在。”

隨後,她隻覺得握著的大手微動,是他在儘力握住她。

幾根銀針封住裴如衍各個穴道,待銀針抽出之時,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人還是沒醒。

沈桑寧看得焦心,替他擦血,“大夫,怎麼樣了?”

大夫不敢歎氣,額角起汗,“這毒並不難解,隻是世子這傷過於嚴重,雖暫時止住了血,但身體損傷不可逆轉,且看他能不能撐過今夜。”

“夫人還請在此處陪著世子,我先去熬藥。”

說著,大夫背著草藥箱出門。

裴如衍氣息奄奄,胸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可即便如此,還是能看見鮮血滲透。

倘若他不替她擋箭,就不會如此。

倘若她不與他同行,他尚能自保。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在沈桑寧腦海中來回呈現,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熱淚滾落在他肩胛上,融化了結塊的血漬。

她小聲吸吸鼻子,替他擦著肩上血漬。

裴如衍睫毛顫動,緩緩睜開眼,就見妻子哭著替自己擦身。

他垂著眸,忍著疲憊,“夫人。”

沈桑寧抬頭,見他醒了,眼淚卻掉的更快,“大夫去煎藥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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