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紙牌屋4(1 / 1)

日夜相對 許筆筆 1127 字 3個月前






許迎眼眶一熱,不知怎的,這一刻情感衝動先於理智占據了上風,腦海中遲疑的念頭不過短短幾秒,就下意識抓住了男人的手。她雙手掌心潮濕,手指尖冰涼,緊緊地握著他。仰起臉望著他時,陳敬洲的心跳聲驀地一滯。她好聽的聲音細細軟軟的,帶有幾分示好:“我沒想過跟周焰在一起。”陳敬洲呼吸聲微沉,喉結動了動,克製著心上柔軟,表情平靜的慢慢拿開了她的手,語氣無半分起伏:“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感興趣。”話落,沒再多看她一眼,反應冷漠的闊步離開。“……”許迎鼻尖泛酸,喉嚨瞬間像堵了一塊棉花,噎得她有些難受。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才算一點點清晰起來。抬手拿過了壓在離婚協議書上方的小盒子,打開以後,那枚白色婚戒原本璀璨的光澤,好像不知道從什時候起,已日漸黯淡。許迎把它拿在手,心事百轉千回,低著頭安靜了許久,終是忍不住起身,趿著拖鞋跑了出去!深秋的室外刮起了陣陣微風,不似冬季那寒冷刺骨,可還是攜著幾分滲入毛孔的涼意。許迎握著那枚戒指,追到了院子大門口。可外麵除她以外空無一人。賓利開走了,車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陳敬洲還記得,他與許迎確立了夫妻關係時,好像也是這深秋時節。她剛畢業不久。而他等了整整四年,每一日都期盼著那天的到來。他生怕這中間發生什變故。可其實,除了許迎她自己以外,陳家、許家,每一個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都十分樂意促成這樁婚事。家族鬥爭中想要做上位者,首先該犧牲的,就是那最微不足道的感情。許家在濱海市沒有任何根基,許洵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商人。他娶了許迎,等同於折斷自己的羽翼,葬送了一半利益。可他甘之如飴。他不需要拿婚姻做籌碼。陳家的這個賭桌,也不配他押上自己的婚姻。如今卻走到了這一步。五年來如夢似幻的婚姻生活,終究還是敲響了鳴鍾。那巧,又是同一個深秋。陳敬洲表麵風平浪靜,可心理防線早已崩潰。情緒隱忍不發,壓抑到穀底的那一刻,便措不及防的驟然反彈。領了離婚證的當晚,他的體溫就不正常的燒了起來。從湘庭湖搬到了明月坊,二百多平的大平層他一個人住,到處都冷冷清清,他還不習慣這個環境。阿姨明天才過來上班。他自己找退燒藥就找了許久。吃了藥後,身上使不出一點力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陣,才有幾分困倦。正昏昏欲睡之際,好像聽到了有人在按密碼鎖。“滴滴~”沒一會兒,原本安靜的空間,頓時傳來幾分嘈雜。臥室房門沒關,沈述趿著拖鞋在外麵走來走去,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進他房間,“啪”的一下開了所有的燈。突如其來的光亮,令陳敬洲不適的緊鎖起眉頭。沈述手拎著兩瓶酒,找地方隨手一擱,而後走到床邊,歪頭看了看他。“這早就睡覺了?”說話間,手賤的扯了扯被子:“哥們兒特地拿了兩瓶酒過來,慶祝你爬出了婚姻這座墳墓。以後想怎浪就怎浪,想想就爽翻了!”陳敬洲按住被子,緊鎖著眉頭轉過身,聲音沙啞:“把燈關了。”“……”沈述眨眨眼睛,頗有些為難:“別吧……”他嚴肅的說:“雖然你現在可以隨便浪了,但是吧,還是要有點底線……俗話說的好,兔子不吃窩邊草,況且我也沒有那個嗜好啊。”“咱們不能因為離個婚大受打擊,心理變態到連取向都變了。”說著,在床邊坐下。一邊正兒八經的勸,一邊扒拉陳敬洲:“誒,我說你……”恰好,不經意地碰到了男人的脖子。沈述頓時“臥槽”一聲:“你怎這燙啊?發騷啦?”陳敬洲眉心微皺,閉著雙眼,半晌也不回應他。沈述又用手背探了探他額頭溫度,沉默了一下,挺認真的說:“你家有雞蛋?我餓了,想拿你這腦袋煎倆雞蛋。”陳敬洲:“滾。”沈述不開玩笑了,擔憂道:“你別把自己燒成弱智了,病成這個鳥樣,怎不叫醫生過來?”“剛吃了藥。”陳敬洲這會兒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說話的語氣很不耐煩:“我想睡一會兒,你出去。”“切~”沈述翻了個白眼:“瞧你這死出,現在也就是兄弟關心你。你前老婆跟你離了婚,指不定怎瀟灑呢,說不準已經開上單身趴了。”他笑嘻嘻的犯賤:“誒,你說她開趴,會邀請周焰?”陳敬洲終於忍無可忍:“滾!”“喲謔~吼這一嗓子還挺有勁兒。”沈述:“滾就滾。”話雖這說,可他還是將房門留了一點縫隙。而後,拿著自己拎過來的兩瓶酒,坐在客廳獨酌。偶爾聽一下房間的動靜,隨時準備打電話叫醫生來,擔心好兄弟就這燒死了。……張添今天帶著人來湘庭湖,搬走了陳敬洲的東西。雖然過去五年,他們樓上樓下的分居,可這房子忽然少了一個人,到底還是不習慣的。夜晚輾轉反側,許迎怔怔的望著上方天花板許久。實在睡不著,便拿著手機下樓,熱了一杯牛奶。不知道喝過牛奶以後,會不會睡得著?許迎在一樓磨蹭了很長時間,精神有些懨懨的,後又垂頭喪氣的上了樓。到二樓時,忍不住朝三樓看了一眼。短暫的猶豫後,她腳步未停,趿著拖鞋又踏上幾級台階。三樓沒有人住了,走廊連小燈都關閉了,幽暗的環境令她有些透不過氣。許迎打開手機照明,緩步進了那間臥室。“啪”的一聲開了燈。視線所及中,瞬間亮如白晝。房間除熟悉的陳設,屬於男人的東西已經搬空。可他的氣息,卻好似還留在這。許迎轉了一圈,默默地翻箱倒櫃。心中失望,他的東西真的一點都沒留下。最後無奈地走到床邊坐下,摸了摸他睡過的枕頭,忽然有些難過。她又去翻床頭櫃。本以為床頭櫃也是空無一物,可抽屜一拉開,不想,麵放著一個深灰色的首飾盒。許迎愣了愣,而後伸手拿過。盒子打開,一條女生的手鏈在燈光下透出了幾分漂亮色澤。可手鏈的樣式很普通,塑料感也較重,像路邊隨便買的。隻是……這手鏈好像越看越眼熟似的。許迎把它從盒子拿出來,放在手心細看了好一會兒,思索間腦海中漸漸的回憶起什。於是,認出了這條手鏈。這是讀書那會兒,她不小心丟失的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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