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老婆,我疼(1 / 1)

日夜相對 許筆筆 877 字 3個月前






“……”許迎的心跳聲好似突然停了幾秒。手機緊貼耳畔時,她依稀聽得出男人此刻的呼吸聲比往常要粗沉幾分,再結合他沙啞的聲線,她感覺他好像有點神誌不清。許迎想:他興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看錯了來電顯示,以為是管薇打來的電話。這樣的念頭,讓她心尖有點酸酸的,不高興的撇了撇嘴。嘴角微微向下,甕聲甕氣的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卻仍是充滿著關切意味,道:“我不是管薇,我是許迎。”“我想問你傷的怎樣了,嚴不嚴重,有沒有傷到筋骨?”陳敬洲此時正趴在床上,左手搭在床邊打著吊針。他偏過了頭,手機貼著耳畔,冰冰涼涼的觸感有一瞬緩解了他臉上不正常燒起的高溫。高燒使得他意識昏沉,心境卻前所未有的清明。他閉著眼睛,含糊不清的“嗯”了聲,嗓音喑啞,語速比平日更緩慢了:“誰告訴你我受傷了…誰讓你打的這通電話?”許迎默默地調高了手機音量。從一開始懶散的靠著,這會兒聽到了他的聲音,不知怎的,立刻爬起來規規矩矩的坐好。溫溫柔柔的回他:“是沈歡和江媛告訴我的。我打這通電話……我打電話給你,隻是想問問,你傷的嚴不嚴重?”“還好。”陳敬洲十分雲淡風輕的說:“背上打了幾十棍子,出了點血,沒傷到筋骨。”語氣微頓,莫名其妙的又添一句:“應該也不會留疤。”許迎所關注的重點,卻是他前一句話。“幾十棍子?”她心上一緊,放在腿上的手不禁握了握拳頭,忿忿的,又滿是心疼,自然而然道:“老爺子為什打你?他為什那狠心,你怎不反抗啊!”陳敬洲淡淡的說:“爺爺教訓孫子,我怎反抗?跳起來打回去嗎?”許迎抿了抿唇:“你爸爸不在老宅,他怎不攔著點?”“老大在外地出了點事,爸這幾天都在他那邊。”“別人呢?別人也不攔著?”“別人?”陳敬洲重複著這兩個字,像是笑了一聲。那笑很冷,濃濃的諷刺意味,說:“陳家的人不是個個都恨不得我死,他們高興著呢。”許迎心尖兒驀地一刺,胸口堵了團棉花似的透不過氣。他忽然沒由來的問:“你呢?”許迎愣了愣,沒明白他的意思:“……我怎了?”陳敬洲:“你想我死?”她心臟頓時一緊,立刻道:“你別胡說八道了……我怎會想你死。”陳敬洲沒說話了,她耳邊隻有他沉沉的呼吸聲。雙雙陷入沉默的十餘秒,許迎心亂如麻,理智和衝動正不斷地左右拉扯她的思想。她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茫然無措,一次隨了本心,二次卻又勇氣儘失。反正聽到他還好生生的,她多少也算放心了。許迎道:“你傷的不嚴重就好。那,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陳敬洲:“老婆,我疼。”“……”許迎不覺得他這聲“老婆”是喊她的,忽然就有些生氣了,聲音都忍不住的拔高了幾分:“我說了,我不是管薇!”陳敬洲沉默了幾秒,嗓音沙沙的,說:“我背上疼。”許迎又是生氣,又是擔憂,自己心好一番掙紮,最後隻徒生出滿腹的無奈,終究放緩了語氣:“……那你讓醫生給你開點止痛藥吧。”陳敬洲平靜道:“高燒39度多,正在吊水,不能亂吃藥。”她著急起來:“那怎辦啊?”他漫不經心:“不知道。”“……”許迎是一個外熱內冷的人,待人一向溫和,看上去十分的平易近人,比誰都好相處,可性情真正的底色卻是冷漠。她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關心別人,在示好的方式上,總顯得幼稚又生硬,生澀的如初學走路的孩童,很難真正體貼到人心。絞儘腦汁的思索了半晌,也隻說出一句:“你還是早點睡吧……睡著了就不疼了。”陳敬洲:“我睡不著。”人在身體不舒服時,情緒總分外脆弱。陳敬洲覺得,這場高燒好像燒毀了他的理智,所有佯裝冷硬,皆寸寸瓦解。一心想求得她一點點的體貼與關懷,無比渴望著當下這似夢非夢無限期、無枷鎖的久久綿延下去。陳敬洲此刻虛弱的使不出多少力氣,掌心卻還是用力地攥緊了手機。他一開口說話,嗓子就刀割似的疼,牽動著身體每一寸關節,背上每一寸皮膚,都難以言說的痛。他緊鎖起眉頭忍了忍,對著手機那端的人,仍言辭冷靜:“你陪我說幾句話,我聽著你的聲音,注意力就不在傷口上了。”這口吻又好似命令。許迎聽著這話,不知怎的,腦子一熱,酸溜溜的回了句:“你怎不找管薇陪你說話?”聲音一落,陳敬洲那邊沒了動靜。許迎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興了。儘管自己心有點委屈,可還是先遂了他的心意。認真的思忖了一番,卻沒能想出個所以然,隻好誠實的道:“……我不知道說什,我又不是Siri。”陳敬洲語氣無波:“唱首歌給我聽。”“……”許迎有點哽住,短暫的遲疑了一下,十分認真道:“你是不是把腦子燒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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