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鹹檸檬薄荷糖(1 / 1)

日夜相對 許筆筆 993 字 3個月前






來電顯示是江年。這手機拿在許迎的手,像極了一個燙手山芋。許迎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身邊男人的臉色,抿了抿唇,又把手機放回了原位。任它繼續“嗡嗡”作響。她的舉動,讓陳敬洲頗感意外,不禁挑了挑眉,問:“怎不接?”“應該是找我聊工作上的事,明天去了公司再說也是一樣的。”許迎是見他不高興,不想引起無謂爭吵,心平氣和退讓一步:“而且時間太晚了,我不想接。”陳敬洲醋意正盛,她的退讓在他看來,倒更像掩飾。說出來的話,便顯得尤為陰陽怪氣:“是不想接,還是不敢接?”他表麵微笑,溫文爾雅:“怕現任知道你背著他,在跟前夫私會?”“……江年不是現任,我和他沒有這些不清不楚的關係!”許迎握了握拳頭,沒有耐性且沒什好氣兒的解釋。陳敬洲眉目沉靜的看她,心想:被戳穿了氣急敗壞了。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回她:“哦。”許迎:“……”而後,又伸手拿過那嗡鳴聲不斷的手機。瞧見他的舉動,有那一刻,許迎是慌張的。不知道他想做什。陳敬洲這時把手機遞給了她:“那你接。”“……”許迎沒有反應。他依舊微笑:“要不然我接?”“……”江年這個時間、這鍥而不舍的打來電話,想來也是要緊的事。許迎思索了幾秒,隻好當著男人的麵,接聽了來電。免提很快傳出江年的聲音,壓抑的氣息有幾分藏不住的痛楚:“迎姐,你睡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對不起,我……”陳敬洲表情冷冷的,像是要開口說話。許迎眉心一跳,反應迅速地立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房間分外安靜,唯有江年的聲音,被凸顯的無比清楚。儘管他在竭力隱忍,可還是難掩那已然決堤崩潰的情緒。江年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我在濱海沒多少熟悉的人,隻有你…我隻相信你,迎姐!”陳敬洲其實可以拿開許迎的手,但他沒有這樣做。他身體緩緩地向後靠著,姿勢隨性了幾分,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像這通電話中的局外人,又是自始至終沉著冷靜注視她的局中人。許迎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溫聲詢問手機那端的男人:“怎了江年?是家有什事,需要我幫忙嗎?”“嗯…”江年呼吸聲沉重。“我爸舊疾複發正在搶救。”說到這,聲音有幾分顫抖:“我一個人在醫院,我有些害怕。你…你能來陪陪我嗎?”許迎聞言,忙溫聲安撫了江年幾句,掛斷電話前,又問了醫院地址。許迎還是很為江年擔心的。他與父親自小相依為命、感情深厚。江父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江年如此崩潰,也是人之常情。許迎握著手機,輕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拿開了捂在陳敬洲唇上的那隻手。她手心潮熱,有點心虛,又很是理直氣壯:“……你聽到了,我和江年沒什曖昧的關係,他是家有事才給我打電話的。”陳敬洲緘默不語,佩服許迎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什樣的情況下,一個男人才會毫無保留的在女人麵前展露出自己的脆弱?那要有多深的感情羈絆,交付的又何止是“信任”二字。同樣身為男人,陳敬洲再清楚不過。他不說話的樣子,實在嚴肅的有些嚇人。許迎咬了咬唇,氣勢上弱弱的,卻說著最有主意的話:“我現在要去醫院一趟,你……”陳敬洲:“我陪你一起去。”許迎一愣,眼睛瞪大了幾分:“你的衣服還沒烘乾呢。”他強勢的態度不容置喙:“樓下車有一套換洗的,你去拿上來。”“……”……醫院。夜晚靜寂少人的走廊,江年一個人沉默的守在搶救室外。交握著攥成拳頭的手,有些顫抖的抵在額頭上。他坐在椅子,微躬著身子,雙眼緊閉,內心卻始終無法得到平靜。今天是母親的忌日。他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承受不起在同樣日子,再失去一個親人的痛苦。江年無比專注的聽著搶救室的動靜,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鍾聲,一分一秒的過、也一分一秒的重重敲在他心上。他身體中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的,那根弦已撐到極限,隨時有崩潰折斷的可能。他不知道該做些什,他很無助,隻能無聲的祈禱,祈禱父親不要在這個時候離開他……“……江年!”幾步之外驟然響起的聲音,終於喚醒了他崩潰而又混亂的意識。江年立即抬頭,看見許迎的那一刻,他當然是充滿欣慰的。可難能放鬆的情緒,不過就維持了那幾秒鍾。陳敬洲西裝革履,皮鞋踏在地上,“篤篤”聲回響在空寂的走廊,有一瞬清晰到很是刺耳。他緩步跟在許迎身後,麵容沉靜,眼神卻無溫。江年與他目光相對的那幾秒,神情便顯而易見的沉了沉。許迎沒有感知到,這短短數秒,男人和男人之間散發出的微不可察的敵意。她先關心了江年的父親,詢問道:“情況怎樣了?”“江年,你別擔心,一定沒事的。”說話間,安撫性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道:“醫療費這方麵,如果有什難處,可以跟我開口。”陳敬洲本冷眼看著,見狀立刻上前一步,不動聲色拉下了許迎的手,而後牢牢攥在自己掌中。與她並排而立,垂眸看著坐在椅子的男人,表現的溫和有禮,關懷周到,說:“是啊,你是小迎最得力的助手,你的事也是我們的事。”他頓了一下,微笑問:“有難處嗎?”江年艱澀的咽了咽喉嚨,視線從他們交握的那雙手上移開,有些僵硬的站起身。他與陳敬洲平視,盯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回:“沒有難處。”緊接著又問許迎:“迎姐,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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