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廖清閣的心情,可以說是經曆一番起伏。
在聽到鼓聲前,正陪著高堯臣在賞月,高堯臣現在不過是六品,還低了知府一整品,按照道理來說,不必殷勤。
隻是高堯臣是一榜探花,天下聞名的大儒,本已到了從三品,因上諫而獲罪才貶成正六品,並非是卑官。
而且廖清閣本身為官清廉,厭惡結黨營私,視之榜樣,又是前輩,哪敢把高堯臣當下官看待
再說,廖清閣也不是愚人,他隱隱聽聞,高堯臣背景不小,也不想憑空得罪,一直陪著交談。
"曆來科考都選在春秋,可春夏最易傳疫,本府已派人采購金銀花,官方支鍋、熬湯,兔費供應給應試的生員,以免發生意外。"
"本府雖不主持省試,也得儘心儘力。"正說到秋闈的事,從外麵傳來的鼓聲,頓時讓廖清閣一驚。
這可是秋闈第一日,難道是出了變故
在這種時候膽敢來敲鼓,或者是讓百姓忍無可忍的大案,要不就是與科舉舞弊有關。
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好事。
廖清閣下意識去看高堯臣,果然看到高堯臣臉色變了變。
"這倒有意思了,莫非是有人舉報舞弊"高堯臣淡淡看廖清閣一眼,笑了笑說,"我一直在京為官,沒有任職地方,既來了,不如長長見識,看一看廖大人是如何升堂審案。"
廖清閣能拒絕麼當然不能!
隻能擦了擦額上的汗,說著:"高大人,請。"
然後沉下臉,朝著大堂而去。
隨著兩班衙役列隊,廖清閣到正中位置,想到了跟自己過來的人,立刻朝著看去。
高堯臣搖搖頭,有青衣人搬了把椅子放在一側,四平八穩地坐下。
見狀,廖清閣才在正中坐下,然後一拍驚堂木,喝:"下麵所跪何人,因何敲鼓"
"卑差譚右山,臨化縣公差,前來擊鼓,是有大冤屈,事關前來參加秋闈考試的生員丁銳立、蘇子籍殺了我子之事,請府尊大人為我作主!
"這是卑差的狀子!"
許多人不懂,要上告,狀子非常重要,沒有狀子,或者狀子不合格,基本上不會受理,但譚右山當然清楚,寫的清清楚楚。
廖清閣並不清楚太子血脈的事,一拍響木:"你區區縣差,狀告生員丁銳立、蘇子籍"
"你可知道,今日正是秋闈,這兩人是正在參與科舉的秀才,你此時狀告,有擾亂秋闈之罪,按照大鄭律法,需先打三十大板,方能再審"
這也算提醒,不單單是恐嚇。
譚右山看起來年紀不小,三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隻是小事的紛爭,實在不值。
下麵跪著的譚右山,磕頭:"蘇子籍害死我獨子,我願意挨三十大板,隻求大人您調查!"
"好,既你堅持,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