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籍在船上時,就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在迎接自己,才一下來,這些人按禮節一起拜下,這其實是問候皇上,當下南麵而立,仰臉答著。
"臣等恭請太孫金安!"這才是問候自己,蘇子籍就換了笑容,等著官員們都拜下了,才開口說:"孤安,諸位大人,平身罷。"
"謝太孫!"眾人齊聲說著,應聲一片。
掃了一眼,蘇子籍的目光著重在副欽差張岱的臉色上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就略過。
見官員們已經請過安,知府躬身:"太孫行駕,竟然入夜才至,跋涉如此辛苦,可見太孫一片殷勤國事之心,實在讓臣等惶恐慚愧。"
"夜深了,江水寒氣大,還請太孫移駕去臨江樓,就在不遠處,讓臣等為您接風!
"這也是皇上的明旨,讓我等恭敬小心伺候。"
說著,瞥一眼太孫,頓時眼睛一亮,隻見蘇子籍一身冕服,舉止從容,顧盼生輝,姿態恰如臨風玉樹,令人一見忘俗。
"當年太子,沒有看過,聽聞也是翩翩公子,今日一見,可依稀知道風采了。"
"最重要的還是年輕,聽聞太孫也年至弱冠,可看上去,似乎還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可惜……"許知府暗暗感慨。
招待這事,蘇子籍也知道,皇帝令沿河諸郡免去自己辛苦,就在沿河小心伺候,這可以說是關心,也可以是束縛,看一眼碼頭區不遠的樓閣,看樣子並不是新建,或許是臨時征用。
當下頜首:"皇上關心如此厚重,孤也不勝惶恐,想了又想,還得辦好差事,給皇上爭個臉麵,方是孤的孝心。"
"一會登樓望江小酌,就在席間說說糧庫的事。"
蘇子籍並未反對,雖是巡查各郡來查糧食問題,但也不能冷冰冰一點麵子不給這些人留。
見太孫從善如流,知府依舊笑眯眯,郡內官員們也都暗暗鬆了口氣,起碼從這態度上來看,這位太孫不是提著屠刀過來。
至於是不是好相與,可以在臨江樓裡知道一二。
臨江樓聽的俗氣,其實是碼頭區最好的酒樓,位置頗好,一共是三層樓,三層的建築做酒樓,在這時也並不算太多,一般酒樓都是兩層,能建三層,起碼就有一定後台,還不能是天子腳下。
在這外地,還不是城中,三層也能建,可隻看凋梁畫柱及雅致的外圍風景布置,就知銀子的確撒了不少。
登級環顧,黃紗宮燈下視野開闊,但聽絲弦笙篁不絕於耳,搖曳水光蕩漾不定,江中船燈星星點點,一片極美的河景,但又不像碼頭亂糟糟,這裡竟是很安靜,周圍甚至還人工栽種一些水生花卉,有些是四季綻放,一片片,給人詩情畫意之感。
而官員按級隨之,卻目光對視,甚至暗暗出聲議論。
"許大人是府尊,太孫與之說話,是正常,可張岱身是副欽差,剛才竟然沒有寒暄,果然不正常。"
"不,不正常的是張岱,太孫何等人,難道會主動問候按律按禮按理,都是張岱上去問候,可張岱除了見禮時喊了一聲,彆的一聲不吭,還板著臉,這又是什麼道理"
"這張岱,難道真的失心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