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李國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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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也就是正月十六晚上,《北洲百家紀事》的主筆官樹春老夫子,找上了李往矣。

在《天下逸聞》邸報建立起來以前,《北洲百家紀事》底下的風聞使者,便是寒山書院最大的情報來源。

換句話說,這位負責《北洲百家紀事》的官樹春老夫子,便是書院的“情報頭子”。

這是一位境界雖然不算高,但是文才卻十分敏捷,且善於從一堆細碎信息中,找出關鍵所在的老先生。

不僅在一眾教授夫子中,頗有名望,連原來的周冷溪、董斜陽、柳不鳴三位副山長,也對其很是尊重。

來到聽溪園裡,見無有他人,管老夫子直接開口道:“李山長,墨門三脈之一的少矩子相裡引弓死了,死在北洲南境迎春國柳葉郡,死相極慘,且被剝去了大道本源。”

“這是一件需要注意的大事!”

李往矣自然知道相裡引弓這位墨門少矩子,年僅十八歲便已登上了去年頒布的最新一屆,也是最後一屆中土神洲大道人榜,乃是中土神洲成名已久的絕世天驕。

有天資,有背景,未來還有很大希望成為墨門矩子,統率天下墨徒,這樣的絕世天驕,必然有大氣運在身。

結果卻突然橫死在北止戈洲?

官老夫子頷首道:“我也覺得神主娘娘、韓老夫子等至強者,留下那些‘年輕’的聖人,有給九洲天驕當磨刀石的意思。”

李往矣笑道:“放心吧,我和謝家子都不會給他們機會的,至於小芊君,就先不讓她離開書院了。”

而“非儒即墨”的墨門,則分為三脈。

“與咱們有關係?什麼關係?”

李往矣好奇:“怎麼了?還有事?”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先不教小芊君下山了。

“官夫子,你讓下麵的風聞使者,繼續關注各域的動靜吧,等《天下逸聞》那邊搭建好後,其他八大洲的事務先移交過去,鞭長莫及,咱們書院的重心還是應該放在北洲。”

“不過,這未嘗不是留給年輕天驕們的一份磨礪,亂世將至,唯有蹚過此劫的年輕天驕,才有可能肩負起拯救人間天地的希望。”

官老夫子神情有些古怪,回道:“山長,我說相裡引弓之事,是一件需要注意的大事,除了他身份不凡外,還因為這事與咱們書院有點關係。”

“如今諸聖離去,年輕天驕們再無宗親老祖護道,偏偏又留下了一批十境之上的聖人、劍仙、道君、佛陀、武神等,暗中打殺年輕天驕的事,隻怕不會是一起兩起。”

“神主娘娘與韓老夫子、大道君、劍蒼生等至強者,留下那些證道少於五十年,年齡少於百歲的大神通者,本意是想讓他們留守人間,鎮壓邪魔,但也留下了隱患。”

“不過李山長您和謝山長,還有小芊君,都應該小心一點,你們都是聞名天下的絕世奇才,或許有些心懷不軌的大神通者,正在暗中窺視你們呢。”

官樹春老夫子點點頭,卻沒有馬上離去。

李往矣回道:“之前各家各宗互相製衡,想不守規矩也不敢,如今諸聖離去,那些心思不正的大神通者,卻有可能按捺不住暗下黑手,這也是接下來九大洲的亂象起點之一。”

官樹春老夫子說道:“在諸聖飛升之前,不以大欺小,對年輕天驕出手,乃是九大洲不成文的規矩,各家各宗又都有前輩大能給年輕人護道,互相製衡,多年以來大家也都基本遵守了規矩。”

尤其還是死在驚變之夜後的首日,這肯定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的確值得注意。

“我還以為各大勢力會先觀望一陣,看看九洲局勢,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有人按捺不住了。”李往矣感歎道,“就是不知道這是外人所為,還是墨門內部人乾的。”

相裡引弓作為其中一脈的少主,在墨門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不管是死在外人手裡,還是被自家人暗害,都必會引起巨大的風波。

佛門分為大乘佛法、小乘佛法,道門有十大道宮,儒家亦有先古八派,後來又發展出了理學、心學等新儒學。

實際上,有李往矣這位斬殺過不止一尊聖人的大師兄,和葉歸人在,應該沒有哪位大神通者,敢打小芊君的主意。

“畢竟沒有經過風雨摧折的樹苗,是成為不了蒼天大樹的。”

官老夫子神情更加古怪了,不過也沒繼續賣關子,解釋道:“外麵都在傳,相裡引弓此次出現在北洲,是衝著山長您來的。”

“我找人問過了,相裡引弓的確曾當眾說過,他跨海北上,是要與山長您這位獨登《驚世名錄》的儒門奇才,論道爭鋒。”

“現在他剛來北洲,就死了,有一些人覺得或許是您,或者咱們書院做的,不敢與他正麵論道,便提前將他謀害。”

李往矣很是無語。

他都根本不認識這個相裡引弓,對方就算要找他論道,也還沒過來呢,八竿子打不著,怎麼就能扯上他?

官樹春老夫子變得肅然道:“最重要的是,墨門內部也有放出話來,說咱們書院需要為相裡引弓的事,負一定的責任。”

李往矣卻仍是很淡定,輕搖折扇問道:“是北洲不攻閣說的,還是中土神洲那邊說的?”

“是中土墨城,北洲不攻閣這邊倒是沒說什麼,隻派人收斂了相裡引弓的屍首,保護好了現場,等墨城那邊來人。”

李往矣明白了,道:“看來是有人想要挑起我們寒山書院,乃至整個儒門,與墨門之間的紛爭啊。既然北洲不攻閣這邊沒有發聲,那就先不管吧。”

“不過也要提醒書院上下,近些日子先少說話,靜觀其變,當然要是有人直接找上來,則直接打回去。”

“咱們書院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這個時候可以退,不能弱。”

官老夫子回道:“行,我這便去安排。”

待老先生走後,李往矣開始施展大易天機術衍算起來,不過很快就停下了,驚變之夜剛剛過去,天機一片混亂,根本無法衍算。

可能那謀害相裡引弓的凶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敢下手。

“雩國好像離迎春國不遠?也不知道蕭野那廝,回家過年了沒有。”李往矣突然想起了那位心性豪邁,誌向高遠的青年武夫。

他直接神念傳音,詢問還沒走遠的官老夫子。

官樹春告訴他,常駐雩國附近的風聞使者,有在年前看到過這位雩國三皇子的身影。

回北洲了就好,李往矣立即修書一封,請蕭野去幫他看看。

他雖然並不擔心,寒山書院會被相裡引弓之死波及,但是既然有人向他身上潑臟水,他還是想將對方找出來,談談心的。

……

西淨土洲,某地。

一身雪白儒衫,豐神俊秀的謝嘉樹,已經從那個儘是妖媚舞娘的廟宇中出來了,他騎著一頭瘦驢,行走在一條小道上。

他手裡拿著一份剛收到的家書,神情輕鬆,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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