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背影稍稍停頓,薄景言沒回話,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清脆的關門聲響,他的身影徹底在眼前消失,童顏坐在床沿,呆滯的看著那扇熟悉的門,眼睛忽然酸脹的難受。
現在是淩晨啊,他一個人要去哪裏?
他明明是不願再看到她了吧。
如果他罵她,甚至是打她,她心裏或許還好過些,可他甚至都沒有質問一句,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徹底失望了才會是這樣的表現吧……
誰來告訴她,現在她該怎麽辦?
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內疚,童顏抿嘴,抬頭看向他,正想說聲謝謝就聽他說:“我不想我的床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你和寧宇澈應該很累,早點睡!”
童顏怔住,到了嘴邊的兩個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而他漠然轉身,徑直朝門口的方向走去,童顏一急:“你去哪裏?“
“……”
“滴!”
牆上的電子鍾發出整點報時的聲響。
淩晨一點整——薄景言抬手看了眼腕表。
眼前忽然又浮現起她和寧宇澈睡在一起的畫麵?
煩躁的厲害,用力將剛點燃的煙摁進煙灰缸裏,拿過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望見來電顯示上出現的“薄總”兩個字,雲裳賓館的經理有些緊張,就在近半小時前薄總來過賓館,還撞壞了一扇門,現在薄總又親自打他手機,是不是又出了什麽大事?
深吸兩口氣,清了清嗓子才小心翼翼的接起電。話:“總裁,這麽晚還沒睡啊,有事嗎?”
“王經理,明天一早把昨天賓館大廳的監控錄像送到我辦公室。”
“哦,好的,總裁,我現在就去安保部,讓他們把您要的錄像拷貝一份。”
掛掉電話,薄景言坐在旋轉椅上,煙吸了一根接一根,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難道,她的專一,她的義無反顧,還有她在他麵前所表現出的一切,都是她的逢場作戲?
難道,他真的要重新去認識她麽?
……
書房的門虛掩著,童顏站在門外,透過門縫隱約能看到薄景言坐在書桌旁的身影。
沒有開燈,漆黑的空間裏隻有他手中一點煙火明明滅滅,她站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他已經抽了三支煙。
用力掐了掐手指,童顏鼓起勇氣:“還不睡麽?”
是這熟悉的聲音,溫柔而關切……
可是,這樣的情愫是真實還是她高明的偽裝?薄景言用力將煙蒂摁進煙灰缸裏:“今晚,我睡書房。”
可是……童顏身子顫了顫,沉默了近兩秒鍾,終於點點頭:“好。”
門外響起輕細的腳步聲,她已經走遠,薄景言閉上眼,忽然覺得很累很累。
“吱!”的一聲開門的動靜,薄景言回過頭去,隻見她正走進門來,懷裏抱著一床暖紅色的棉被。
“夜裏可能會冷,所以……”
總覺得虧欠了他,不敢看他,小心的將薄被放在門口的沙發上,童顏低著頭默默走出去。
冰冷的心中倏然湧起一絲暖意,轉瞬間,卻又化作徹骨的冰涼,薄景言站起來,對著她嬌小的身影。
“童顏,我很好奇,你在寧宇澈麵前到底是什麽樣子。”
心像被割了一刀,童顏的身子明顯的抽搐起來,攥緊拳頭,指甲深陷進掌心的嫩肉裏:“景言,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他既然這麽在乎她是否貞潔,如果……如果她和寧宇澈是真的,她絕不會讓他為難。
滿意的答複?
她是要主動離開他麽!
薄景言心中忽然有種強烈的恐懼感,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即便發生了這種事,自己也從未想過與她分開。
“請給我幾天的時間,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
簡短的十幾個字就似乎用儘了她全部的力氣,背對著他走回臥室去,坐在床沿,才感到嘴裏濕鹹苦澀,是淚水。
夜裏,童顏輾轉反側。
夢中全是她和薄景言分手的場景,一幕幕畫麵,逼真的像是現實。
還有比這更可怕的噩夢嗎?
她的景言是她寧死都不願放棄的人啊!
可是,她也從來沒想到,自己會用這種背叛的方式傷害他。
一早就起了床,薄景言早已不在書房,他走了,連招呼都沒打,這是她和他婚姻裂變的開始麽?童顏苦笑,沒心情吃早飯,悶悶的出了門。
……
童顏來到咖啡館外時,服務員正在擦拭旋轉門,雖然每天都接待很多客人,但因為對昨天發生在這裏的事印象深刻,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童顏,忙微笑招呼:
“小姐,您又來了啊,去醫院檢查了麽,沒事吧?”
童顏意外的看了接待員片刻,隱約想起些什麽,狐疑道:“是有點事……你為什麽說我會去醫院檢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