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搞錯了時間,他祖先奧西裏斯暫時還沒上崗呢,庭深不光替他承受了惹惱阿努比斯的後果,現在還得幫擦屁股,把這些褻瀆神權的證據收拾乾淨。
等把灰燼和殘頁都小心地裝了起來,庭深再一抬頭,發現床上,一片淩亂的痕跡裏麵,竟然有什麽東西在閃閃發光。
好像……是一個金鐲子?
庭深撿起來查看。
在摸到鐲子的一瞬間,它竟然神奇地變形重組,套在了庭深的手臂上,成為了一個比手掌還要寬的黃金臂釧。
——死神之鐲。
神話中,蠍子王戰敗後曾以心臟作為代價,向阿努比斯祈求力量。
因為經阿努比斯判定的擁有純粹之心的人,將會在他的庇護下得到永生。蠍子王真正的目的就是永生,他想以漫長的生命來發動無儘的戰爭。
阿努比斯感應他的召喚來到人間,用天平稱量了蠍子王的心臟,發現蠍子王的良心竟比瑪特之羽更重——蠍子王壓根就不是個有良心的君主。
於是,阿努比斯將死神之鐲借給了他,又在他戰勝的一瞬間,了結了他的性命。[3]
現在,有著召喚亡靈之力的死神之鐲,正戴在庭深的右手臂上。
像是一個不得了的嫖資。
庭深:“……”
庭深的臉色青青白白,他發現阿努比斯還真和神話裏差不多,就算討厭一個人,也還是會假模假樣地給他點東西。
上一個得到死神之鐲的人,沒多久就嘎了。
那我呢?庭深很想問,壞狗把這催命似的鐲子給他是什麽意思?
是不是自己一旦繼位法老,也會被收走啊?
問題阿努比斯都沒稱量我的心臟呢!他憑什麽這麽對我!庭深不認賬。
且不說,早在上個世界,庭深就在庫珀的瞎幫忙下得到了永生。
庭深認為,自己絕對是一個有良心的人,他的心臟絕對會比瑪特之羽更輕,阿努比斯必須庇護他。
而不是什麽都不說,就把這個雖然是黃金做的很值錢,但寓意實在不祥的鐲子給了自己。
庭深試了試,這死神之鐲化為的臂釧像量身定製似的,牢牢貼合著他的手臂,怎麽都弄不下來。
庭深汗都急出來了,最終隻得放棄。
折騰了這麽一頓,庭深的體力已完全消耗殆儘。
他顧不上別的了,乾脆一頭栽回床,打算先睡上一覺再說別的。
唔……有狗狗毛發的味道誒,暖烘烘的,還挺好聞?
庭深蹭了蹭枕頭,陷入沉睡。
……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貼身侍衛呼喚庭深,“醒醒,咱們該回王宮了。”
貼身侍衛輕輕搖了搖庭深的肩膀。
庭深這才幽幽轉醒。
一醒來,就看到滿屋子裏都是人。
在之前的劇情裏,小王子[庭深]作為前任法老唯一存世的兒子,尚未順利繼位。
但作為儲君,他的身份毫無疑問是高貴的,沒有人敢苛待他。
於是十八歲的這天,小王子要求所有人和他一起來未來會作為他的墳墓的神廟,聲稱自己會在這裏對話神明。
不過甫一進入神廟,小王子就把其他人趕去巡邏了,包括大祭司帥·尼古拉斯,和他心心念念的美狄亞。
二人也樂得自在,一溜煙就沒影了。
小王子來到了神廟內屬於他的臥室,開始了焚燒《白晝通行書》褻瀆神權的騷操作,然後被穿來的庭深接盤。
這會兒,時間不早了,該回王宮了。
其他人,包括祭司、大臣、侍衛侍女們、戰士們……所有人在神廟外彙合,卻發現小王子沒出來。
便進來尋他。
就看見,庭深正在床上睡得香甜——嘖嘖,這就是所謂的和神明對話嗎?
一些人眼裏的不屑都要實體化了。
神廟裏光線昏沉,坐在床上的庭深並不能看清他們對自己輕蔑的態度。
但不妨礙他,坐起來的時候揉眼睛,用手臂上的臂釧亮瞎他們的狗眼。
這個時期,人類的冶煉技術遠沒有那麽發達。
黃金製品大多是用原始的狗頭金捶打出來的,不光純度低,還因為與銅器混用了工具的原因,不可避免的更駁雜。
以至於,就算是王室和祭司使用的黃金飾品,都是暗淡的、發紅的,一點也不純粹。
可小王子手上的臂釧是怎麽回事?
怎麽會有如此純粹的、鮮豔的、閃閃發亮的黃金?
要知道,黃金和青金石是唯二可以附魔的魔法介質,無比珍貴。
庭深手上的黃金,顯然比產量更為稀少的青金石還要具有價值。
他是從哪裏得到的?難道他真的和神明對話過了?
有一個祭司忍不住問道。
“你問這個啊?”庭深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出他一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這是冥王大人賜予我的。”
“我以親自書寫的《白晝通行書》作為禱詞,向冥王大人、偉大的死神阿努比斯請求戰勝一切的力量,他現身了,並賜予我黃金臂釧。”
“喏——我的《白晝通行書》就在那裏,不過你們不能看,那是給阿努比斯大人的。至於這個黃金臂釧,如各位所見,它並非普通的首飾,而是能號令亡靈為我所用為我征戰的死神之鐲。”
“具體怎麽使用,倒是需要各位祭司來協助我研究,特別是你,我最信任的大祭司,帥·尼古拉斯。”
“還有什麽問題嗎?沒有了?很好。全都給我滾出去!誰讓你們擅自闖進我的臥室裏看我睡覺的?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外麵跪著等我。”
一通笑眯眯的解釋後,庭深突然發難。
他像一個真正的法老似的,周身散發出強大氣場,不怒自威。
如果說,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青年,他的怒火,還不足以叫這些出身貴族的祭司和大臣被嚇唬住。
那麽下一秒,臂釧爆發出強光,將所有人拍在堅硬的石牆上,就是它確實具有強大魔力的最好證明。
庭深,他好像真的見到了冥王大人了!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大祭司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小帥擦了擦嘴角因為內傷嗆出的血,低下頭,行了個禮,然後帶著所有人出去。
並且貼心地關上了門。
庭深這才悠悠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裝。
——睡都睡了,不能白睡。
庭深決定好了,他要拿壞狗當大旗扯,不管這個死神之鐲有什麽副作用,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加快節奏做任務。
管他的,老子先登個基再說——庭深收拾好隨身物品後,坐了會兒,才出門。
出門前,他還鬼鬼祟祟地趴在門上偷聽:
“王子殿下真的見到冥王大人了嗎?”
“應該是吧?就算不是冥王大人,也是其他神明。他手上的黃金臂釧咱們都見到了。”
“太強了,真的能召喚亡靈嗎?”
“要是可以的話,我會支持王子殿下繼位,他會成為國家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法老。”
“我也是——說起來,王子殿下的身上,好像有傷口啊?是因為和神明做了什麽交換……”
“噤聲!不要命了嗎?看不出來是那個痕跡嗎?不要妄自議論神明,後果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真神保佑!”
庭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低頭看了眼手臂。
果然,在肩頭看見了幾個印子。
狗嘴咬的。
庭深臉一黑,但也沒辦法計較壞狗阿努比斯有沒有打妙三多。
他調整好表情和神態,推門出去。
果然,剛剛那番威懾起作用了。
那些出言不遜的人,可都在外麵整整齊齊地跪著。
神廟的走廊本就不寬敞,越是靠近主人房,為了安全就越是狹窄。
一大群人烏泱泱的,把臥室前麵的路都給堵死了,一點兒見不到光。
庭深清了清嗓子:“都起來吧,剛剛的事情我們回去再說。現在先回宮。”
於是一大群人又齊齊站起來,身體緊貼著石壁,給庭深讓出一條路來。
庭深率先往外走。
睡了一覺他精神好了很多,雖然身體依然不適,肌肉還更難受了些,但起碼演技上能繃住。
保持著足夠優雅霸氣,又不會幅度大到疼死自己的速度,二十分鐘後,庭深帶著眾人從神廟最深處走了出來。
見到陽光的一瞬間,庭深緊緊閉上眼睛,卻仍是被刺目的光線射出了眼淚。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覺得不夠,又繼續走。
完全不理會貼身侍衛的呼喚。
直到走出上百米後,庭深才回頭往後看。
烈日下,無儘黃沙的風霜裏,一座巨大的金字塔拔地而起,矗立在一望無儘的沙漠之中。
太陽正懸掛在金字塔的頂端。
這一刻,庭深心中有萬千豪邁之情,任誰在看到這樣震撼的場麵之後,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庭深也是。
他打遊戲的激情在這一刻升至繁體。
“老子現在就要登基。”他喃喃道。
與此同時,遠處的黃沙突然詭異地翻湧了起來。
“王子殿下小心!”一位追過來的大臣大喊道。
隻見下一秒,那沙子下的巨物突然破土而出。
眾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