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笑什麽?”他問。
“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因為想著能幫英普增加走馬燈,庭深倒也沒什麽保密的顧慮,大大方方地說道,“我上一次結婚,也是因為床鋪沒有布置好的原因,我的王後不得不提前與我分享一個房間。”
“您是說,你們在結婚前就一起睡了?”阿努比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埃及對於貞潔有著強烈追求。
就算是王後,也得在結婚儀式後,才能與法老同房。
阿努比斯之前還想著,那位王後死在了結婚儀式的當天,興許庭深與他什麽都沒發生。
所有親密的都沒來得及發生。
庭深不過十八歲,他是純潔的,隻要動作快一點,第一個也許就是自己。
可是竟然因為這樣的原因,庭深和他的那位王後已經同房過了?
阿努比斯哪裏知道,真正同房過的,是作為死神的他和庭深。
他沉浸在想象裏,自己醋自己。
莫名的,他就是對成為庭深唯一的男人有著巨大的執著。
“是呀,我的那個貼身侍衛喲,我懷疑他是故意的,這是他第二次鬨出這種烏龍了。”庭深渾不在意。
他不知道一臉驚訝的男人和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個地方。
還開開心心地和他分享,說英普之前的情況,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呢。
阿努比斯:好氣,這也能一樣,又被當替身了,好氣!
這麽說的話,庭深大概率已經過完他的成年禮了吧?
難怪看起來那麽純潔可愛青年,會大白天的就做那種夢。
一邊呢喃著,一邊夾著腿翻湧。
看來傳言也不是完全虛假——至少庭深喜歡男人這點就是真的。
淫/蕩的法老!
“陛下,床鋪好了,您睡裏麵吧?”阿努比斯溫柔道。
“這麽快?好。”庭深大大方方地走過來,爬上床,扯了條毯子蓋在身上,這才裝作不經意地問,“英普,你睡眠怎麽樣?會不會很容易驚醒呢?”
“不會。”阿努比斯明知道他在打什麽小算盤,為了安他心,眼都不眨地撒謊道,“我睡眠非常沉,很難被吵醒。”
事實上,他不睡都可以。
阿努比斯試過不睡覺,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神官,體內封印著力量的原因,他完全可以做到不睡覺。
隻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他還是選擇和普通人一樣晚上睡覺。
“那就好。”庭深鬆了口氣,雷打不動就好,“那麽晚安。”
“晚安。”阿努比斯吹滅蠟燭,也摸索著上了床。
趕路其實是最累的,長途旅行中,坐車簡直比步行還要累。
因為車輛搖搖晃晃的,對前庭係統的刺激會讓人提不起精神,身體疲倦。
馬車比之四個輪子的汽車,就更累人了。
因此,一整天沒乾過活兒,還午睡了的庭深,幾乎是爬上床沒多久,就自然而然地睡著了。
阿努比斯似乎也睡著了。
沙漠裏,一座山丘後麵,是七八個緊湊在一起的帳篷。
駱駝與拖車在最中間,這是隊伍的重要財產。
神明賜予這隻隊伍平安的祝福,他們就像被隔絕開來似的,一到晚上就成群出沒的鬣狗和野狼,都沒有往這個方向突襲。
美夢女神編織的星空,讓累了一天的眾人睡得十分香甜。
今晚,依舊是平安夜。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沒有吃很飽,並且下午有過一次的原因,庭深今晚竟沒有做很色情的夢。
他反而夢到了一些無意義的奇怪片段:好像自己是一個巨型的球體或者某種東西的集合,在行走的過程中分裂出許多碎塊,那些碎塊變成了小一號的他。
它們簇擁著自己,為自己帶來福音。
夢裏的一切混亂無序,還非常耗費精神,讓庭深醒來的時候,頭有一點痛。
“唔……還是困。”庭深打了個哈欠,問已經起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在幫他擰帕子擦臉的男人,“英普,你精神看起來不太好呢——我昨晚吵到你了?”
應該不是吧?我昨晚做的也不是春夢啊?
庭深悄悄蜷起腳趾頭,試圖回憶。
自己別是做了什麽讓人尷尬的事吧……
“不是。”阿努比斯語氣淡淡的,“您睡得很乖,很安靜。”
“哦哦,那就好。”庭深又放鬆了,仰起臉閉上眼睛,讓人給他擦臉。
“嗯,真的非常乖。”阿努比斯嘆息道。
就是太乖了,自己精神才不好的!
阿努比斯期待了一個晚上,昨夜他一直沒睡,就躺在床上等著庭深反應呢。
誰知道庭深竟然乖乖巧巧地安睡了一整夜,除了正常的翻身外,別說有什麽動作了,他甚至一句夢話也沒有說。
阿努比斯還以為是沒到時間,就這麽睜著眼睛等啊等,等到了天亮。
然後他恍惚意識到:就算身旁的年輕的法老很淫/蕩,也不至於會一直做那種夢。
下午自己錯過的,並不是什麽常態,而是非常難得的福利。
後知後覺這一點,阿努比斯鬱悶極了。
早知道下午就不那麽正經了。
他真的好奇,怎麽會有那麽多黏稠的水漬?哪裏來的那麽多水?
而這件事,還會困擾他很久。
因為打定了主意要潔身自好不能渣中渣的庭深,從這一天開始,嚴格遵循係統給他提供的營養食譜,力求飲食攝入均衡。
該吃多少肉類和粗糧,就是再貪嘴也不超過。
沒有蔬菜,就用水果代替——隔段時間他們就會途徑某些地圖上未曾標注的小型綠洲,然後獲得水源以及野生水果。
庭深還保持運動,黃昏隊伍停下休整時,他也會跟著活動一會兒消耗精力,以至於別說晚上了,偶爾白天在馬車裏午睡,阿努比斯憋著壞,偷偷控製溫度,都沒能讓庭深有什麽反應。
對此庭深相當滿意。
他發現戒掉那些旖旎的夢後,他整個人精神得眼睛都要冒金光了!
特別黑亮!特別有神!
果然,禁欲讓人煥發青春。庭深如是想。
他越是精神,阿努比斯就越鬱悶。
並且每一次回憶起第一天在馬車上看到的、聽到的,和指尖曾撚弄過的水漬,他都感覺腸子快悔青了。
在這樣的規律行程中,很快,隊伍抵達了大馬士革附近。
從沙漠裏出來時,遠遠望著那座古城,庭深仿佛嗅到了玫瑰花香。
他想起了什麽,轉過頭來,對一旁不知為何,性格越來越沉穩的男人說道:“回頭我把大馬士革送給你吧?我想你會喜歡大馬士革的玫瑰的。”
並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送自己一座城,但性格因為接連搞事失敗而沉穩的阿努比斯點點頭,說道:“好的,謝謝您,您送什麽我都喜歡。”
·
門內。
塔維爾衝猶格呸了一聲。
塔維爾:“不要臉!”
猶格:?
塔維爾怒道:“你明明知道玫瑰花是我和黑山羊的回憶,你怎麽能像小偷一樣竊取?”
猶格麵無表情道:“如果你不希望這段獨屬於你們的回憶裏被加上我的名字,那麽你當時就不應該哄兒子幫你去小世界裏。”
塔維爾自知理虧,狠狠瞪祂,不說話了。
倒是小白羊,它不知道兩個父親在吵什麽,聽見媽媽提到了玫瑰花,忙去自己的小箱子裏叼了朵出來,大聲道:“我也有我也有,是媽媽送給我的!”
塔維爾那天遠遠地看見了。
祂進入小世界和庭深被傳送不是一個量級的事。
作為門本身,那天看似是小白羊在發力,實際上是祂幫庭深開啟的通道。
但這會兒,因為心裏的酸意,祂竟打起了兒子的主意:“兒子,商量一下,把玫瑰花給爸爸好不好?爸爸用草料和你換。”
“才不呢!”小白羊不上當,“這可是媽媽送給我的!再說了,亞弗戈蒙乾爹快回來了,我會有很多很多草料!”
說著,頭頂著玫瑰花,快樂地轉圈圈。
留它另外兩個爹對視一眼。
主世界的情況,祂們是看不見的,隻有小白羊身份特殊,能感知到。
亞弗戈蒙快回來了?
塔維爾問祂:“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讓祂去乾嘛了嗎?”
猶格想了想,亞弗戈蒙快回來了,應該不會有太大變數,也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便解釋道:“是那些幼崽,祂去回收了一部分。”
幼崽?
塔維爾想起了什麽。
祂坐起來,問:“是我想的那個幼崽?”
猶格點點頭。
兩人還要聊,小白羊突然把頭伸了過來。
在某些方麵,小朋友有著超常的直覺,比平時敏銳許多:“什麽幼崽?這個家裏隻能有我一隻崽崽!我是獨生子女!有別的幼崽我要把它們統統咬死!”
說著,張開沒長牙的羊嘴筒子,狠狠咩咩。
猶格:“……”
塔維爾:“……”
·
主世界,據說快回來的亞弗戈蒙,不光沒打算回來。
還打入了恒太基地內部,成為了敵方的重要乾員——以一敵百之後,他堅持稱,他隻是來找工作應聘保安的。
他實在太能打了,還專挑人打,恒太基地的安保力量損失慘重。
恒太基地不是沒想過與這個暴躁的白發男人交涉,問他有什麽目的。
當時,亞弗戈蒙一屁股坐在地上,從懷裏掏出一遝皺巴巴的簡歷,非說恒太基地毆打麵試人員,他要告到中央——恒太基地這才相信,他真的是來麵試的。
隻是,哪有來應聘的把正式員工打死好幾個的道理?
亞弗戈蒙不管,他硬是要來這裏上班。
迫於他強大的破壞力,恒太基地隻能跳過筆試麵試環節,給這個大魔王錄取了。
經過一係列檢查後,恒太基地的負責人沒在亞弗戈蒙體內檢測到任何怪物基因,似乎他隻是一個身懷異能的人類。
還是比怪物都要強的那種。
負責人的心氣這才順了點。
於是,亞弗戈蒙少走了很多彎路,他直接跳過最底層的崗位,領到了社保卡,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保安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