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手捂住雙眼的一瞬間,另一隻大手按著庭深的腰,用力一拉,他被輕而易舉地拉入了懷中。
強大男性氣息的懷抱,鼻尖抵著被焚香深深浸透的衣料。
庭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聽到磁性低沉的男聲,在他耳邊這樣說道。
庭深的腿一下有些軟,腰也塌了。
本來在被測量時,挺得筆直的脊背,現在徹底放鬆,陷進了能把他完全包裹的懷抱中。
庭深不是故意的,他有些控製不了。
他不光顏控,還聲控。
顏控他非常有自覺,畢竟誰不喜歡長得好看的呢?視覺刺激總是不嫌多的。
聲控,是上個小世界才發現的。
阿努比斯的聲音也很好聽啦,但是狗嘴筒子在耳邊說話,誘惑力什麽的總是要大打折扣的。
是亞弗戈蒙與他在辦公室裏的那一次。
被蒙住眼睛,聽刻意壓低了嗓音說話。
庭深要為氣泡音正名:在正確的場合和正確的人的身上,氣泡音一點兒也不油膩。
雖然在後麵見到猶格之後,庭深強烈懷疑,亞弗戈蒙之所以壓低了嗓音說話,是在模仿猶格的聲音——猶格聲音是真的低沉渾厚。
眼下,衣帽間裏本來就黑,一切感官被放大。
拿著皮尺的大手在自己身上勾勒的時候,庭深表麵上還算鎮定,其實身體在輕微地戰栗。
他每被碰一個地方,都會想起,昨晚在閱讀燈下發生了什麽。
他被如何撫摸。
這一點,豐紳和卓完完全全看在眼裏。
民國時期,豐紳和卓閒著沒事的時候學了裁縫的手藝。
他的手很穩,一點輕微的動彈都能被有效傳遞。
他當然知道,正在皮尺的環繞下的身體在輕微戰栗。
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打從他把小鳥帶進這裏,隻開了氛圍燈開始,他就在期待這樣的反應。
豐紳和卓是多慮多疑。
但他不是會壓抑的人。
這一刻,他想要欺負小鳥,就不會自己掃自己興去思考什麽三綱五常——那是用來教育小鳥的,不是教育他自己的。
要他自己說,去他的。
豐紳和卓既然想了,就要做。
他趁著青年愣神之際,把皮尺丟開,抱著人坐到沙發上。
沙發上還有前一天晚上和精英男吃飯,卸下來後因為暴雨突然,沒來得及叫下人收拾的領帶。
這兩天,豐紳和卓的重心在小鳥身上,而下人們的重心在弟弟和還活著的客人們身上。
於是領帶和西裝外套在這裏躺了兩天了。
豐紳和卓自然而然地將領帶拿過來,輕輕係在青年的眼睛上。
他發現,在他將手撤開的時候,青年的睫毛顫抖得厲害,像撲扇翅膀的黑色蝴蝶。
卻始終沒有睜開。
就這麽乖乖的,任由他動作。
豐紳和卓明白了。
他說:“很好,看來你準備好了。”
於是,開始緩慢地解睡衣的扣子。
庭深下意識躲了一下。
他想說,不是的,我隻是在配合你,完成任務解鎖純愛CG罷了。
第一個任務的進度條始終差了一點,庭深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沒有納入性行為的原因。
他隻是被好好探索了,並沒有被使用。
但其實,內心深處,他知道,就算是在做任務,他還是有期待在的。
豐紳和卓的聲音太好聽了。
這個男人光是聲音就很禁欲,像是巍峨的高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是抨擊岩壁會發出琳琅聲響的高山流水。
還帶著一點京腔。
他講話是京腔!
庭深發誓,他以前真的沒有地域崇拜的。
他從來不覺得京城和滬上是什麽不得了的光環。
直到他聽到真的非常尊貴的男人,一個封建老古董,用本來就很好聽的聲線,帶著京腔對他說祈使句。
庭深覺得他可以。
陽痿也沒有關係。
男人的手指足夠修長,指腹有薄繭,虎口要厚一些,掌心乾燥,指節的形狀非常完美。
這是一雙非常偉大的、藝術品一樣的手。
能寫書法,能握刀劍。
能手養鳥,能探到庭院深深深幾許。
現在,正在為他量體裁衣,要親手製作唐裝。
庭深在他重新拿起皮尺測量衣服尺寸的時候,故意不配合,稍稍掙紮了一下子。
立刻就被嚴厲地重新調整了姿勢。
沒有一個男人不享受被挑釁,然後馴服的過程。
他們不喜歡純粹乖巧的甜心。
他們愛死了被挑釁,進行管教,然後收獲溫順這個過程。
庭深正在——
“先生,做唐裝需要量胸圍嗎?”庭深問。
唐裝寬鬆,怎麽還要量胸圍?
“一般不需要。”豐紳和卓告訴他,“一般隻需要量肩寬。但是你比較特殊,你是一隻小鳥,鳥類的胸腔很鼓,胸膛也會很鼓,所以你必須測量。”
“那為什麽還要量大腿圍?”
“因為你是小鳥,鳥類的大腿通常比小腿結實很多……嗯,會比較像紅酒杯。”
說著,皮尺環住豐腴的地方,記錄數據。
因為綠孔雀皮膚的原因,庭深身上有鳥類的特點。比之大腿,小腿真的非常纖細矯健,肌肉很勻稱,腳踝更是細得過分。
用皮尺量太小題大做了。
男人乾脆用手握住,非常輕易還有剩餘。
這樣類似限製自由的動作,激起了小鳥的反抗,下意識想跑——鳥類討厭被觸碰jiojio。
被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拉住,固定好。
“跑什麽!”他皺了皺眉。
很快,庭深得到了教訓。
……
“豐紳和卓,老王八!”庭深狠狠地踹了男人肩膀一下,“也就是我這樣了,你換個人試試!”
怎麽會有人一邊那樣一邊真的測量,還口播數據的啊!
他乾脆說他手指具體多少厘米好了!
庭深真的服了這種幾百年沒開過葷的老東西了。
庫珀巧舌如簧,豐紳和卓手藝高超。
這倆死人,簡直刷新了庭深的認知。
“深深,別動。”
豐紳和卓這會兒並不在意小鳥張牙舞爪的反擊。
他做事情總是細致妥帖。
少年時期的珍愛之物,那些總是在手心把玩的精巧物件,他總會小心地上一層油,用帕子擦拭到晶光瓦亮,才放回櫃子裏收納起來。
手串兒、佛珠也是,這方麵他是個中高手,民國時期開始流行盤串的時候他已經有上百年經驗了。
他知道什麽時候要保養,哪種材料應該在開始之前先上油,哪種需要在盤之後再高溫煮一煮。
現在,正在給探索過的地方上藥。
即使那裏並沒有被過度探索,因為他有一雙在庭深的評價裏足夠偉大的手,輕易就可以達成測量的目的。
但心愛之物總是倍加珍惜。
總是要小心對待的。
一點舒緩的膏藥可以讓寶貝得到更好的保養。
當然,過程中,也會有另一番愉快體驗——就像有些人就喜歡看洗地毯和修馬蹄子一樣。
一些看似繁瑣的事後工作,在某些人眼中是十萬分樂意。
樂在其中。
“好了。”趕在青年再次發飆之前,豐紳和卓用外套把他裹起來,抱去外麵,“去給你講後麵的故事。”
庭深苦逼兮兮地捂住臉。
還不忘挖苦他:“陽痿男!”
他全然忘了,在聲控上頭被誘惑並答應誘惑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麽想的。
他不光全然配合,還故意挑釁讓男人DOM氣場全開,以此得到愉快的體驗。
他享受完了爹係,這會兒就開始事後鬨脾氣了。
好在豐紳和卓在這時候總是非常好說話。
昨晚他被罵“王八吉祥”,還被叨了一口,也沒有真生氣。
現在,剛剛滿足自己某些隱秘的壞念頭,他當然更不會生氣了。
他身心愉悅。
被罵陽痿男,也隻是挑了挑眉。
豐紳和卓本想告訴小鳥,很快就不是了。
這個階段很快就要過去,就像弟弟正在飛速進階一樣,他的境界也在飛速提升。
等到成為犼,那就不是陽痿的問題了。
隻是轉念一想,豐紳和卓並沒有立即說出來。
活……哦不,是死了幾百年,沒有什麽比耐心,還叫他學得更透徹了。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故事要娓娓道來。
豐紳和卓一路從衣帽間裏出來,抱著小鳥回到早上講故事的沙發。
他把裹著外套,非但不困還精精神神時不時就要罵人的小鳥安置好,勤快地重新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
甚至從儲物間裏找到了一包能把人腮幫子超級加倍的風乾牛肉,給眼神恨恨看起來隨時準備變回孔雀叨他一口的青年磨牙。
這才施施然坐下。
“從哪裏說起呢?”他回憶了一下,“就從我從棺材裏爬出來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