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漫長生命裏至少有二十年隻屬於我的黑山羊。克萊因想。
克萊因說道:“我們說回剛剛……我見到了人類的創世神,我想他可以被稱為真神,而我通過重重考驗……”
克萊因的個人新聞發布會還在繼續。
而費爾曼也確實沒有時間再繼續現場觀看了。
他接收到了克萊因的暗示,權衡之下還是準備離開。
當然,他會在車上繼續看。
費爾曼帶著助理,匆匆離開演播廳下樓。
半個小時前,他的弟弟小費爾曼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他在克萊因旁邊所以是助理接的。
小費爾曼在電話裏說,他那邊出了點事情,和怪物有關,要費爾曼過去看看。
並附送了兩則基因檢測報告。
費爾曼看了之後,覺得他確實需要親自走一趟。
低調的黑色商務用車,往郊區的方向開去。
目的地是恒太基地。
小費爾曼從未對別人提起過,大名鼎鼎的調查總局局長費爾曼,是他的親哥哥。
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但政府和調查總局那邊,都知道他的身份有多麽高不可攀。
作為雷傑斯·費爾曼的弟弟,小費爾曼實際上從十九世紀末開始,就在偷偷做著怪物方麵的生意了。
他算是少數除了調查總局的那些元老外,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人。
而他這次聯係費爾曼,是因為他覺得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就從亞弗戈蒙說起吧。
小費爾曼對亞弗戈蒙又愛又恨。
首先,做怪物生意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別的高官的親戚——他不是唯一一個靠著家裏人走後門的。
而這些基地之間多有摩擦,畢竟現代人類依靠著怪物血清如此長壽,這中間的利益相當的驚人。
亞弗戈蒙以其無可匹敵的實力強行應聘上了恒太基地的保安隊長一職,雖然他應聘過程中造成了一定的經濟損失,但小費爾曼還是非常欣賞這個強大的男人的。
給他的待遇也非常高,保安隊長的薪水趕得上他這裏的首席研究員了。
但,亞弗戈蒙搞職場霸淩。
他職場霸淩的對象不光是他的同事,甚至包括自己這個老板。
小費爾曼恨。
他不止一次抓到亞弗戈蒙摸魚想要教訓,但是被亞弗戈蒙的恐怖眼神嚇到不敢吱聲。
亞弗戈蒙甚至當著他的麵捏爆了一個籃球,說小費爾曼的頭和這個籃球差不多大,關心他是不是小時候喝了毒奶粉——小費爾曼明白他是在威脅自己,要是敢扣工資就把他的頭給捏爆。
小費爾曼作為老板,他真的被嚇到了,不是很敢惹這個看起來精神不正常的員工。
一邊忍受著職場霸淩,一邊給他交頂格的社保。
不過有亞弗戈蒙在,其它基地的間諜都被一個不漏地揪了出來。
亞弗戈蒙除了有點超雄,整體上還算一個不錯的員工——小費爾曼隻能這麽安慰自己了。
前段時間,亞弗戈蒙申請休假,小費爾曼非常高興,還額外給他多批了幾天假期。
誰知道,亞弗戈蒙半夜回來銷假的時候出事了。
他半夜回來,當時看門的安保人員沒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給他開了門,但打卡的時候,係統竟然檢測出,他的基因不是人類!
當時的警報聲,小費爾曼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肉跳。
安保人員齊齊出動,還出動了不少怪物,但當所有人趕到宿舍的時候,竟然發現宿舍裏空無一人。
亞弗戈蒙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那一天晚上,小費爾曼沒敢睡覺。
因為基地裏麵肯定有些陰私事兒,所以遇到這種情況他也沒報警更不敢告訴親哥哥費爾曼局長。
就這麽戰戰兢兢,每天加強安保加強巡邏。
並催促他非常信任的員工胡蜂早點回來。
沒想到,前兩天,亞弗戈蒙居然又回來了——真正的亞弗戈蒙。
他像沒事人似的,毫無芥蒂地回來上班,看門的安保人員看到他快嚇死了。
不過這一次,基因檢測沒有任何問題。
他是人類。
那麽隻能說明,前幾天那個是假的。
小費爾曼親自陪著亞弗戈蒙回宿舍,宿舍裏自上次的事情之後,原封不動。
哪知道本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真亞弗戈蒙在看了眼宿舍的環境之後突然暴起,差點把小費爾曼打一頓。
他太超雄了,小費爾曼不得不開了他。
這還不算完。
更重要的是,今天,胡蜂和同時休假的麓山研究所那邊的一個怪物一起回來,他倆倒是沒啥問題。
但之前的基因檢測報告,送去做更深層次的比對,終於在今天,出了結果。
小費爾曼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老板椅上,看了看基因檢測報告,又看電視機裏的凱爾·克萊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麽上次那個假扮成亞弗戈蒙的神秘入侵者,會是電視機上,那個正在侃侃而談的人類英雄,那個傳說中的最後一名傳奇調查員凱爾·克萊因?
小費爾曼嚇得手抖。
他思考不清這裏麵的關係,隻好求助自己萬能的哥哥。
如果是哥哥的話一定能處理的吧?
為什麽偏偏是我遇到這種事情啊?
我真的隻是想賺點黑心錢!
小費爾曼在給費爾曼打電話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汽車上,費爾曼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我在路上了,一個小時後到。”
“哥你快點過來,我覺得我現在很不安全。”小費爾曼吱哇亂叫。
“好。記住,別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說完,費爾曼掛了電話。
他的平板上還在播放克萊因的新聞發布會。
他走之後,克萊因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老老實實的,沒有亂說話。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費爾曼想,就算基因不是人類了,也沒關係,隻要他的立場還在人類這邊就行。
克萊因在新聞發布會上已經說了,他的基因不是人類了。
所以小費爾曼在打電話過去,發現接電話的不是費爾曼本人而是助理的時候,他說話有所保留了。
具體什麽情況,還要過去才知道。
晚上十點,克萊因已經連續講話有三個小時了,他再一次擰開礦泉水瓶喝了水。
“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有工作人員問。
正在提問的記者也勸他休息一下。
“好吧,我想我的確需要再進食一點夜宵。”克萊因說道,“希望有關我的資料足夠多,能支撐一個小時左右‘廣告時間’。”
“當然。”記者說道,“您的各種紀錄片和改編的作品,一個月也放不完。”
切廣告,克萊因回了後台休息室。
他前腳剛進去,胡麗麗就送來了一份紅燒牛肉麵,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克萊因真的有點餓,他很快把夜宵吃完。
他一早檢查過,這間休息室裏麵沒有任何監控和監聽設備——但凡有任何電子設備,哪怕是一塊電子手表,他都知道。
克萊因從兜裏拿出一個紙團。
費爾曼離開了,沒了敏銳的眼線,誰也不知道新聞發布會一開始時,他夾在舊報紙裏麵一起丟掉的費爾曼親筆撰寫的演講稿,現在正在他手上。
克萊因展開被他揉成團的演講稿,再一次、再一次仔細閱讀。
他不想再回憶,當他今天下午從胡麗麗那裏拿到這份演講稿,隻是掃了那麽一眼後,內心有多麽震驚。
下午他來來回回地看,又叫胡麗麗念給自己聽。
剛剛表麵上扔掉,現在又偷偷撿回來,隻是為了確定一件事。
“不是說從來沒騙過我嗎?”克萊因看著演講稿末尾處的墨滴,喃喃道,“幾個世紀了,你還是沒有改掉書寫上的壞習慣。”
他緩緩從衣服貼肉的夾層裏,摸出一張生產於幾個世紀前的泛黃的紙張。
克萊因終於明白,為什麽那時候他計劃好的一切,會走向南轅北轍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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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深睡醒的時候,感覺胸口有點悶。
他愣了幾秒,猜到也許又到了結瓜子的時候了。
唔,不能細想,不能細想……
因為換上冬衣,所以向日葵花被藏在了衣服裏麵,不過還好他胸前的不是普通的花,很柔韌,沒那麽容易被壓壞。
“乖寶寶!”庭深抱起還在迷糊的小白羊親了一口,“好乖好乖!”
不知道是不是小白羊真的學會了控製,這一覺真的沒有做夢。
庭深睡得非常好。
他抱著遺傳了他睡醒要迷糊的兒子來到洞口,已經有一個手掌放在那兒了,等著接他下去。
三個巨人已經睡醒了。
伊阿珀托斯還是巨人狀態,克利俄斯和科俄斯則已經縮小了。
庭深被接下來,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往外麵走。
越往外越冷,通道裏麵氣溫逐漸下降,這個過程剛好夠他徹底醒神。
“唔……冬天真的徹底來了。”庭深把同樣醒過來的小白羊放到地上,“有點想喝羊肉湯了……”
說完,還看了眼小白羊,覺得羊圈裏的羊應該沒自己兒子肥美。
“怎麽能當著孩子麵說這種話呢!”科俄斯把小白羊重新抱起來,他最近爸爸癮很足,阻止庭深的惡魔低語,“今天先不回家,帶你去平原上吃,順便看點兒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