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疤痕(2 / 2)







紛至遝來的擁擠回憶如流影,在人山人海中,誘我跌入幻境。

我被左右人群平推來平推去,像隻毫無根基的浮萍,許千詩的蹤跡我未尋得一絲,倒是吊死鬼格外淡定地擠在人海潮水中,風雨不動安如山,用她涼颼颼的尖刃目光,一刀一刀剜我血骨,深藏屈於暗夜的蝕骨腐蟲。

我的心腸要比粟石劍硬上千萬倍,於是我毫不拖泥帶水,劍氣直擊音歌,人潮中激起一圈細浪,搶球求卦的熱鬨場地被攪得一通胡亂,臨近音歌的幾圈人,都在不明所以的尖叫聲中被震懾開。

音歌陰惻惻注視著我,劍身還未刺及她,她已然從我眼底消失。

然後繡球在空中劃過一個秀氣十分的弧線,落在我的麵前,我想了一想,彎腰一拾。

通身雪白藍縷、絲綢披身、短袍齊肩、墨發飄逸的曼妙女子自百味閣樓端處探頭而視,一雙藍色冰晶似的眼眸千萬孤傲,尖下巴颯爽萬分,像是最凜冽的塵封烈酒,儼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雪山巫緣神。

她自閣樓上方往下俯瞰眾生,傲視群蟻的姿態活活一蟻後,但舉手投足之間又彆有一種蒼涼。她藍琥珀似的眼睛裡,笑意浮現得莫名,而後她從皎潔不染一絲煙火的淡藍衣袖中伸出那隻蒼白發藍的手來,衝我也是清淺、笑吟地招了一招。

她身側一直佇立著一個被長鬥篷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家夥,我將手中繡球舉起來朝她們晃了晃,那家夥也是辨不清男女,隻是黑霧般的麵紗下一雙狡黠眼睛忽明忽滅,朝向我的時侯,躍躍欲試,狩獵待命。

風揚起塵土,沙迷經雙眼,巫緣神對黑鬥篷耳語了幾句,那種冰氣森然的目光卻長久落於我臉上,我隻覺得不適,她是秤砣,而我隻是斤兩。下一瞬,黑鬥篷自閣樓上方一躍而下,我於明滅晨光中依稀辨得她額角淺露的黑漆漆、肆意蜿蜒的傷疤,揚塵中披散四方的長發,隨即就是一記毫不留情的劍影抵上我的脖頸。

出聲是沉穩的女聲:“閣下天時地利人和,我家主人不計較你耍些放不上台麵的手段,邀你上樓占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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