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走之後,莊玄素才震驚道:“一百六十萬斤鹽!這可是一萬兩千石啊!他怎麼敢的!”

周元道:“一石糧食四斤鹽,十萬石糧食,四十萬斤鹽,他給了我們一百六十萬斤鹽引,足足四倍。”

“怪不得鹽商賺錢啊,這都不賺錢的話,那天下就沒有賺錢的生意了。”

莊玄素也是有些憤怒,咬牙道:“都說百姓是家田輸稅儘,我看是家田輸鹽儘才是!”

周元道:“而事實是,這些年的大晉百姓,不但要吃高價鹽,還要給各種稅,雙重打擊之下,自然沒有活路。”

“新政,拖不得了,否則江山要沒了。”

周元深深吸了口氣,道:“收拾一下吧,直接出發濟南府,去會一會山東巡撫,敲門磚我有的是,就看他敢不敢接了。”

懷著相當沉重的心情,眾人踏上了前往濟南府的路。

馬車顛簸,官采曦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靠在車壁上,像是在睡覺。

而莊玄素則是思考著各種可能性,最終表示:“即使對方謹慎,我們最多無功而返,應該不存在危險。”

“因為這一張鹽引,隻能牽扯到鮑善汝,還牽扯不到山東巡撫。”

“到時侯查起來,他頂多一個瀆職之罪。”

周元道:“暫時不要動鮑善汝,他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要吃更大的魚。”

“內廷司盯住他就行,最後一起算總賬。”

莊玄素冷笑道:“到時侯我會讓他知道代價的!一定!”

周元道:“讓你的人喬裝打扮一下,幫我們遞帖子吧,拿四十萬兩銀票過去。”

“四十萬?”

莊玄素皺眉道:“白家不是每年二十萬?”

周元冷笑道:“既然是初次見麵的敲門磚,我出手自然要大方一點,另外,讓我們的船直接南下,給他們個障眼法。”

“沿途一定有人盯著船,我要那些消息靈通的狗賊,全部知道我已經去了淮安。”

莊玄素道:“明白…所以,拿到山東巡撫的證據,我們便要收網了嗎?”

周元道:“遠遠不夠,山東巡撫,漕運總督,是大魚,但絕不是最大的。”

“拿下這兩人,我們可以對白家收網了。”

李玉婠輕笑道:“弱小者總是倒黴啊,白家L量最小,所以最先遭殃。”

“不。”

周元沉聲道:“這一次,八大家族沒有一個人能逃,但白家有機會…”

“就看他們願不願意讓我給機會了!”

莊玄素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要讓白家讓一條瘋狗,把另外的家族全部咬下來。”

周元道:“所以要先把他們逼瘋!”

深夜的小鎮,周元等人臨時休息。

而記懷心事的官采曦再次失眠,她終於忍不住找到了周元。

她看著這個比自已還小一些的男人,低聲道:“周元,你說我是怎麼了?我如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了,卻不知道緣由。”

“我以為我是為那些百姓而心痛,但仔細想想,卻又不是。”

周元看向她,目光灼灼,道:“仔細想想卻又不是?那隻有一個答案,你為曾經的你而心痛,你在覺醒。”

官采曦輕呼道:“什麼?覺醒?”

周元道:“覺醒是許多人都要經曆的階段,有的人很早,十多歲就覺醒了,有的人甚至終身都無法覺醒。”

“你過著優渥的生活,你比大多數人要晚一些,但你畢竟要覺醒了。”

官采曦道:“我聽不懂,什麼是覺醒?”

周元笑了笑,道:“就是找到自已是誰,僅此而已,不必詳細解釋,你會慢慢懂的。”

官采曦道:“那如果我沒有覺醒呢?”

周元道:“沒有就沒有,你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