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苗兵身材高大,顯然就是月泉寨的人。

他眼神淩厲,微微給黎鬆鞠了個躬,道:“阿爺,這幾個漢人哪裡來的?他怎麼敢讓他們進寨子!”

黎鬆道:“他們隻是來尋親了,這用不著你管,你不在前線,回寨子讓什麼。”

青山沉聲道:“回來通知你,在五天之內,讓每一戶湊一百文錢,繳稅。”

黎鬆猛然抬起頭來,顫聲道:“你說什麼?多少?”

“繳稅!”

青山大聲道:“每戶一百文,咱們月泉寨二十四戶人,應該湊兩千四百文出來。”

“一百文…一百文!”

黎鬆像是聽到了最可怕的話,急得直跺腳,大聲道:“青山,你要不要想想你在說什麼,一百文,咱們月泉哪一戶能拿出一百文錢來啊!況且這也沒到繳稅的時侯啊!”

青山低下了頭,似乎也有些不忍,但他還是咬牙道:“這是上頭的命令,我們隻是按命令辦事,現在前線軍糧吃緊,我們需要錢買糧。”

“不止是月泉,其他寨子也是每戶一百文。”

“為了戰爭的勝利,為了我們苗人迎來好日子,黎鬆阿爺,你要負責籌集。”

“每一戶都得給,就算是借,也得給。”

黎鬆忍不住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眼眶都紅了,大聲道:“好日子?什麼好日子啊!每年都打,族人打沒了,錢財打沒了,耕地打荒了,你們到底要打到什麼時侯啊!”

“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族人過上好日子,但這麼多年來,我們族人的好日子在哪裡?怎麼愈發吃不起飯了?怎麼愈發過不下去了!”

青山則是退後幾步,咬牙道:“還不是漢狗太卑鄙!每年要我們上貢!才導致我們越來越窮!”

“隻要打敗了漢狗!隻要我們割據了西南!我們就再也不用為他們而耕種!我們就可以…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說到這裡,他埋怨道:“阿爺,你是長輩,你眼光應該長遠一點,不要隻看到眼前的苦,看不到以後的好。”

黎鬆氣得直喘粗氣,喃喃道:“拿不出,你把寨子裡找遍,都找不出那麼多錢來,一百文啊,你知道一百文是多少嗎!”

青山道:“土縣大人說了,如果沒有銅錢,可以用銀飾來抵。”

黎鬆低下頭轉了好幾圈,沒找到稱手的東西,乾脆一拳頭朝對麵砸去。

“狗東西!你竟然打上銀飾的主意了!這是家家戶戶的根,你…你怎麼敢把這個搶去!”

“你阿母若是聽了,必然是要打死你!”

青山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冷冷道:“阿爺,你老了,你跟不上時代了,現在我們年輕人不會再聽你的了。”

“我們就是要打,要用自已的刀,去找到自已的好日子。”

說到這裡,他看向周元等人,聲音變得森寒起來:“你們這些漢狗,世世代代壓榨我們,逼我們上貢,把我們當奴仆,該是我們報仇的時侯了。”

“還敢來寨子裡…嗬!把你們的錢財都交出來!否則我要你們好看!”

說話間,十多個苗兵都衝了上來,把眾人圍住。

周元笑了笑,淡淡道:“不就是要錢嘛,有事好商量,我們把錢都給你。”

其實周元等人也沒帶什麼錢,畢竟在寨子裡用不了太大麵值的銀票,隻是帶了一些銀子罷了。

眾人全部拿了出來,總共有二三百兩。

看到這一堆銀錢,青山眼睛都直了。

這…這相當於多少個寨子的稅了啊?

他連忙把銀錢收了起來,大聲道:“你這漢狗還真是富有,這些本是我們苗人的錢,全被你們奪過去的!”

“現在你們滾!滾出苗寨!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黎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恨鐵不成鋼地吼道:“青山,你這是在讓什麼!你這是在搶啊!搶劫啊!”

“你去當兵,學會的竟然是這個嗎!你還配讓我們苗人嗎!”

青山怒道:“這些本就是屬於我們的!我們隻是拿回他們搶過去的東西罷了!”

黎鬆連忙道:“這女娃子也是咱們苗人!人家是來尋親的!你快把錢退出去!”

“也是苗人?”

青山看向彩霓,見她長得極美,一時間心動無比。

然而他又看到彩霓挽著周元的手臂,隨即忍不住吼道:“你是苗人,怎可嫁給漢人?你這賤1人怎可自甘墮落!”

周元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知道此刻要忍,但彩霓被罵…

剛想到這裡,青山又吼道:“咱們苗寨多少好阿哥,你卻嫁給這個雜1種,你還知道羞恥…”

話還沒說完,彩霓突然一個閃身,衝了上去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彩霓不要!”

周元連忙喊出聲,但為時已晚。

彩霓已經將這人的脖子直接扭斷了。

十多個苗兵已經怒吼了起來,周元深深吸了口氣,咬牙道:“老熊,一個不留。”

熊闊海和王昂對視一眼,直接出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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