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孩子隻是擔憂喬連連,但季雲舒心裡還是不痛快,臉色自然也就好看不了了。
“小樓。”男人喉結微動,聲音低沉沉,“你也挺累的,把你娘給我,讓我抱著吧。”
說著,他伸出雙手。
這要是換成虞非城或者虞非鐘,估計就默默地交出去了。
可這是顧樓啊。
胖小子兩眼一瞪,十分認真地道,“爹,娘現在身子不舒服,還是讓我抱著回去吧。”
季雲舒差點氣暈過去。
偏偏這小子說的在理,饒是清平郡王心底膈應地難受,但還是非常利落地讓開道路,疾聲道,“來人,備馬車,將郡王妃送回去。”
搶歸搶,爭歸爭,還是喬連連身體第一。
至於太醫,那默默站在角落,穿著不起眼衣服,因為身份甚至不能走出來喊一聲“娘”的清雋少年,已經著人去準備了。
“快,送娘回去。”相較起來,虞非鵲和虞非歌就自由到令人豔羨,“讓一讓,讓一讓。”
被一家人圍著,喬連連雖然肚子痛的意識模糊,但也勉強能感受到周圍籠罩的愛意,連帶著讓她肚子上的痛楚都逐漸消散。
雖然實際上是陣痛消失了,但喬連連的心卻一片溫熱,她勉強抬眼,看了兩眼走在最前頭開路的那個男人,放心地閉上了眼。
這兩個月,外頭的人提心吊膽,裡頭的人又何嘗安詳呢。
雖然喬連連有一定把握可以治療瘧疾,但畢竟不是百分百,倘若真的被感染瘧疾的跳蚤咬上兩口,她就是僥幸不死,肚子裡的孩子也一定會遭殃。
所以這兩個月,喬連連一直都是提著一口氣,忍著對家人的思念,等啊,盼啊。
好容易瘧疾退散,城南解封,喬連連從圍城裡走出來的時候能暈倒,一部分是肚子,另一部分又何嘗不是心驟然放回肚子裡,精神鬆懈導致的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