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元人後退了兩步。
他隻是想就此發難,讓龍椅上的人露出真麵目而已,怎麼扯來扯去,竟變成了“大元對大虞心懷不軌”。
這是兩國關係的定位,輪不到他一個押送貢品的小官來決定。
所以在心底權衡了片刻後,大元人看了一眼高麗人,想讓他說點好話,架個台階,好讓他從這個話題中平安離去。
然而高麗使者打從大元人開始講話,就開始坐立不安。
等到季雲舒說出那句重話,他幾乎要把頭垂在案桌上。
高麗國力不比大元,更不比大虞。
這些年來,從大虞的附屬國變成大元的附屬國,後來又被大虞重新奪回。
作為兩國夾縫中勉強生存的國家,高麗國王深刻明白一件事,不要卷入各種權力爭鬥,隻要大元和大虞其中一個不滅,高麗就能永遠存活下去。
所以在這種時候,避而不答,自然就是高麗人的做法了。
倒是大元人,見高麗人如此不給麵子,憤恨地瞪了一眼,心底罵罵咧咧,麵上卻不得不憨厚一笑,“下官也是擔心皇上的身體,聽聞前些陣子大虞皇上被賊人刺傷,也不知如今身體是否大好,下官從大元帶來了一些傷藥,若是大虞皇上用得著,下官隨時覲見。”
自己給自己台階下,雖然扭的生硬了點,但也總比沒有強。
季雲舒微微一笑,不知是在放鬆,還是在嘲弄大元人自己鋪台階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端王爺。
端王爺微微頷首,朗聲道,“勞煩諸位擔心了,皇上早已大好,如今隻餘雙眼有些不適,以紗蒙麵,也是怕陽光刺傷了眼珠,略做一些保護罷了。”
“原來如此,那便好,那便好。”大元人笑著坐了回去。
為了彰顯自己的確沒含壞心,也是因為季雲舒那個舉動讓他放了心,總之,他夾起兩片肉,在鍋中涮了涮,丟進嘴裡的那一刻,心底多少有些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