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無月，夜已深，不斷有枝椏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砸落林間。

二人行進間已經不知不覺進入北疊嶺的範圍了。

北疊嶺是橫在古川西北麵的巨型山脈，東接北寧，西臨廣青，山勢蜿蜒，瘴氣叢生，古川縣府背靠它，卻一直都沒有去開發它。

丁野家所在的具L位置差不多在北疊嶺南段外圍的一段區域內。

“還有多遠呀，丁野？”方玲似乎已經被這漫長的路途打敗。

“再走個一小時差不多就到了。”

丁野言語間透著輕鬆，因為接下來的路基本上都是沿著山麓走的，不必再爬高踩低。

可他這種不畏路途的表情到了方玲眼裡卻成了赤果果的嘲弄，暴脾氣的方玲半點也忍不了。

她直接怒言開懟：“你有病呀！都大半夜了還有那麼遠，還笑笑笑！”

“多的都走了嘛。我說，你是喜歡吃肉還是素？”

“欸？”

丁野突然來這麼一句，一下子把方玲給問宕機了，半天沒反應。

丁野隻好解釋：“我家裡可沒餘糧，你不想等會餓著肚子睡覺就快點說。北疊嶺險歸險，卻也大方，這裡邊什麼矮鹿呀、棒雞呀、紅鬆果呀，應有儘有。它們在外頭可都是很金貴的。”

“騙人，冬天有果子？”

“你想吃果子？”

“真有？”

“真有。”

“我要吃肉！”

“欸……好吧……”

這小妮子凶得很，但心眼蠻好，丁野不是欺軟怕硬的人，但本著清靜至上的原則還是決定以懷柔之策待之。

一處半人高的枯黃草叢內，七八隻棒雞抱團取暖，唔咿將它們的位置信息告訴丁野後卻一直沒有行動，丁野一心急一個縱身就壓了過去。

頓時雞與毛齊飛，人與禽共舞，好一番搏鬥之後丁野成功擒獲棒雞一隻。

這一隻顯然是不夠吃的，好在另兩隻棒雞飛逃時選錯了方向，飛到了唔咿身邊，被唔咿順手拿下。

棒雞北疊嶺有名的山珍，L格比一般家禽大上個三四倍，肉質鬆軟不說還帶有異香，在縣城屬於珍饈佳肴。

三隻棒雞到手，丁野便心記意足地返回了。

回來時，方玲已經在紅鬆林中架起了篝火，還提前撿回一堆鬆枝。

“喲，鬆枝都備好了，你倒是個行家！”

方玲見丁野背馱著野味回來，雙眼放光。

“是棒雞？”

“對。”

“怎麼都嘎了？我還想聽聽這棒雞是怎麼叫的呢！”

“棒雞的叫聲沒聽過？你是不是古川人喲？”

“要你管！”

“真要想聽也簡單，我找根棍兒照著你的天靈蓋兒來上這麼幾下，你聽就成了，動靜一樣。”

“你敢！”

“不敢好了吧？這雞你會烤不？”丁野不擔心方玲的燒火工夫，但會燒火的往往都不怎麼會讓飯，所以有此一問。

“你瞧不起誰，天晴導師和天心姐的飯都是我讓的！”

方玲居然是個熟手，一聽這話，丁野高興了，通時心底也升起了對那對姑侄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