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搖了搖頭：“你們做的已經很好了，我不需要再做什麼。這世上，混亂的世道不是光靠高明的醫術就能夠解決的，還需要有開明的教化。我今日來，隻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至於其他的，就按照你原本計劃的即可。”

離開帝都大學之後，蘇淵就帶著囡囡一起來了寶林堂。

帝都之中，許多的人心不一。

自從恢複因果，帝都之中萬民稱讚，幾乎是人心所向，眾誌成城。

大家一起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刻，可偏偏在熬過了艱難的日子之後，所有人似乎又有了新的分歧。

原本他是打算讓九重天的人調查清楚，可是後來想到了寶林堂。

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態，帝都之中的人幾乎都到過寶林堂求醫，這裡應該是能夠聽到最多議論的地方。

正因為如此，蘇淵才會轉到此處。

餘夢瀟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認真的回答道：“師父，這些日子，我們的確聽到了不少不好的言論。很多人的言語中都充滿了戾氣，說是生活太辛苦，原本他們是跟隨在世家大族裡麵，又或者是跟在有權有勢的人身邊工作，向來都是輕鬆自在，還能夠輕易的掙到一些錢財，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能夠得人高看一眼。可現在，一切都得靠自己，很是辛苦！”

“不少的人都在不停的咒罵抱怨，隻希望因果能夠趕緊崩碎，這樣也能夠讓他們重新恢複原本奢靡輕鬆的生活。”餘夢瀟停頓了片刻，話一說完就有些擔憂的看向了蘇淵。

蘇淵心中平靜，就好像是塵埃落定了一樣。

之前他有過類似的猜測，隻是並沒有得到證實，此刻才從餘夢瀟的嘴裡，確定了下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些人曾經活在彆人的掌控之中，在聽聞公平大道的時候，也希望著他們自己能夠掌控自己的生活，各個心比天高。

可真正開始依靠自己的時候，他們反倒沒有了原本就在努力拚搏奮鬥的那些底層的小人物厲害，當他們被拋到了身後的時候，又開始懷念曾經，他們輕鬆自在無腦的生活。

仿佛他們生活的不幸都是因果，循環給他們的。

可他們忘了，生活之所以變成這樣，恰恰是因為因果循環。

是他們在一開始，完全依賴在世家大族之中，依靠著諂媚逢迎的本事，才擁有了他們所謂的幸福生活。

真正活在自己掌控命運的時代，他們反倒開始不習慣，不習慣自己的命運沒有人掌控，也不習慣自己去補充食物。

家養的狗，總是沒有辦法變成真正的獵犬。

在兩種狀態的碰撞之下，他們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正因為如此，才會有那麼多的怨言，才會有那麼多的不滿，更有許許多多的信仰之力缺失。

若非是他這一次回帝都回的及時，恐怕要不了多久，恢複了因果的帝都，就又變成了原本的樣子。

之前他一直沒有辦法確定原因，可現在，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

一席話讓他對現狀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