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被人追殺,追殺之人身份你知我知,這莫非是......太孫派出的......”
一石驚起千層浪。
朱瞻墡連忙沉聲打斷:
“小王子!慎言!”
“並無證據證明,追兵將領曾受他人指使,小王子,勿要妄言令我們為難!”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朱瞻墡絕不可能,在小王子也先麵前承認李謙是朱瞻基派來殺自己的。
就算李謙沒被也先當場殺死,朱瞻墡相信,不管如何嚴刑拷打李謙,他也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受朱瞻基指使。
若是連安排這種事都留有漏洞,朱瞻基不可能剛登基就能輕鬆鎮壓朱高煦叛亂,成為明朝數得上的明君。
皇室之中的陰謀算計,朱瞻墡見過聽過太多太多。
可也先的這番話,卻是把遮掩在陰謀上的輕紗赤裸裸掀開。
石亨心中早有所知,還沒什麽表示。
徐恭和興安則是震驚對視,簡直不敢置信。
狩獵遇襲,這事是朱瞻基策劃的,其實他們隱隱都有所猜測,可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們馬上就會掐斷思路。
不敢往深思考下去。
隻是當一隻鴕鳥,恐懼於麵對現實。
可現在,現實終於被也先赤裸裸撕開呈於他們麵前。
這段日子被追殺的惶惶不可終日,眼見同袍一個個淒慘死在自己麵前,這些被死死壓抑住的情緒,終於在徐恭和興安心裏爆發。
第一次,他們對太孫朱瞻基,產生了怨恨之意。
自己為大明朝廷兢兢業業付出努力,無懼生死,可在你眼裏,卻是當成了隨時可以為陰謀算計陪葬的工具。
何等不公!
而更為可懼的是,將來朱瞻基登上皇位,有這個因由在,自己怕是想求個壽終正寢,都不可得!
徐恭和興安的目光瞬間凝注在朱瞻墡臉上,充滿了希冀。
也先並沒有因為被朱瞻墡嗬斥而有愧意怒色,反而嘿嘿笑道:
“殿下,也先有個不成熟的提議。”
“不知殿下貴庚幾何?和也先誰大誰小?”
朱瞻墡愕然,沒明白也先想要做什麽。
兩人交換過生辰日期,也先生於永樂五年,今年十七,比朱瞻墡小了一歲。
也先哈哈大笑,再度舉起馬奶酒:
“也先與殿下有幸相會於這長生天之下,一見如故,也先對殿下仰慕不已。”
“殿下若不嫌棄,也先想認殿下為義兄,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朱瞻墡嘴巴張大,幾乎能塞入一顆雞蛋。
啥意思?
不打不相識?逮住揍一頓還能收個便宜小弟?
世上有這麽美的事?
朱瞻墡有心想拒絕,可看著也先熾熱眼神,終是哈哈一笑答道:
“那本皇孫托大,就當小王子的兄長了。”
朱瞻墡站起抱拳施禮:
“賢弟!”
也先連忙跟著站起回禮:
“大哥!”
隨即,眼神中的野心再也不加掩飾:
“大哥,他日您若有心奪嫡,小弟儘起瓦剌精兵助大哥您一臂之力!”
“若違此誓,長生天降罪於我綽羅斯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