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緩緩閉上眼睛,氣定神閒:
“不急,讓他們多自相殘殺一會。”
“待他們殺到精疲力儘,所剩無幾之時,再將它們一網打儘!”
“你們散開呈包圍圈慢慢逼近。”
“之前給你們配的鋼弩都拿出來,有人想突圍的話用鋼弩遠距離招呼,別隻顧著痛快廝殺。”
“強中更有強中手,誰也不能確定,麵對的對手武藝會不會比你更強,絕境之中他們會不會爆發出遠超自身的戰力。”
朱瞻墡神色轉為凝重,冷聲警告道:
“除了藏在他們之中的自己人,不可放走任何一人。”
“誰要是隻顧著刀刀對砍的痛快,導致有人逃脫,別怪孤不客氣!”
石亨悚然一驚。
從阪泉驛被收服以來的經曆,如過電般在腦海中一掠而過。
石亨不舍地將長刀重重插入道旁泥地之中,扶了扶腰間佩刀,取出鋼弩。
左右看了看,沒好氣又扇了石彪一個大逼兜:
“還不把你那破斧子扔了?樹林之中礙手礙腳,又不是戰場廝殺。”
“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你要是捅了簍子,別怪叔不認你這個侄兒。”
石彪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嘟嘟囔囔:
“你是俺叔,又不是俺老子,俺娘說了,你真是我叔!”
最終還是沒再和石亨唱反調,將一雙大斧插回腰後,抽出鋼弩。
倏然!
身形飛掠之聲迅速接近。
正是剛向北麵官道而去不久的單寧。
單寧來到朱瞻墡近前單膝跪地稟報:
“殿下,北麵官道有二三十名驛卒,在一錦衣衛帶領下急速奔來。”
“這些人行色匆匆,應是來支援目標的。”
朱瞻墡略一愣神,撫掌哈哈大笑。
得虧自己出於求穩心態起意一定要來。
否則指不定就功虧一簣,被朱瞻基給逃了。
朱高煦這貨做事果真不靠譜。
難怪舉兵造反,見到朱瞻基禦駕親征,毫無反抗繳械投降。
如此之人,豈堪成大事?
“把馬牽入林中,就地埋伏!”
朱瞻墡臨變之際毫不慌亂,命令有條不紊下達:
“等來人儘數進入包圍圈,聽令以鋼弩襲殺!”
“石亨,領隊的錦衣衛交由你來解決,務必將來人斬於刀下,別讓他逃了!”
石亨大為興奮。
千裏迢迢從大同趕回北京城,再南下東昌府,若無斬獲,豈不是愧對這趟行程?
“得令!”
石亨眼冒綠光,扶了扶腰間佩刀,一矮身躲進道旁草叢之中。
鋼弩準星透過葉縫,緊緊對準北向而來的官道。
其他草莽英豪本都是獨當一麵的人物,根本無需朱瞻墡特地吩咐,已快速一一散開,沒入官道兩邊。
前頭堵截,後頭截斷歸路,中間設伏狙殺。
很快布好口袋,等著以有心算無心,將來援驛卒儘數絞殺。
半晌之後。
一連串雜亂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些驛卒本就隻是用來應付驛站雜務差事,哪懂什麽布陣結隊。
加上驛站馬匹不夠,有的騎馬,有的甩開腳丫狂奔,亂糟糟一團。
等進入包圍圈中,隨著朱瞻墡一聲令下,石亨首當其衝射出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