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自然不會好心去提醒朱瞻埈。
沒直接算計朱瞻埈,已是自己看在他以誠相待之心上,顧及了兄弟情誼。
做戲做全套。
朱瞻墡口中驚羨說道:
“二哥所言極是,小弟我悔不當初,路上耽擱太久,如今已是晚了二哥一步。”
“小弟這就回去讓柳溥紀辛加急趕造攻城器械。”
“到時我們一起合力攻城,互相也有個支援。”
朱瞻埈連連點頭,臉上卻全是不以為然之色。
當我傻呢,等你一起合力攻城?
好不容易占得先機,正是一鼓作氣拿下樂安州,順利登基稱帝的節奏,等你?
就你這慢吞吞速度,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兩人各懷心機打著哈哈,熱烈探討起攻下樂安州的辦法。
隻是朱瞻埈的心機太過淺顯,如小兒一般,朱瞻墡一眼可知,也不點破。
總算回到自己大營,朱瞻墡把柳溥紀辛叫來,低低吩咐了一番。
於是。
朱瞻墡大營從表麵上看,兵卒進進出出,忙得熱火朝天,將周圍樹木砍伐一空,紛紛運入營中。
實則朱瞻墡每日在營寨中無所事事。
靜待時機到來。
一大堆木頭堆滿營寨角落,隻是豎起幾架高聳十數米的衝車巢車雲梯雛形。
這樣朱瞻埈那邊遠遠打探營寨,也發現不了破綻。
朱瞻埈頓時慌了。
日日催促兵卒全力趕造攻城器械,心急如焚。
終於,晉地傳來戰報。
王通率領的山西鎮邊兵從北而下,如沸湯潑雪,所到之境,白蓮教做鳥獸散,銷聲匿跡,不敢與之相抗。
晉王朱濟熿猶如被當頭敲了一棒。
連忙夾緊尾巴,停止招募兵卒,裝模作樣孤身趕到王通軍中,毛遂自薦要儘起晉王府護衛軍協助掃蕩。
王通哪敢與藩王私相授受?
在明朝最大的一個忌諱,就是分封藩王和邊兵將領往來密切。
老實不客氣把朱濟熿趕出軍營,原原本本向朝廷奏報朱濟熿所作所為。
朱濟熿吃了個閉門羹,無奈之下,隻得回到太原晉王府夾起尾巴,戰戰兢兢。
隻希望漢王朱高煦能夠得償所願,這樣自己還有一條生路。
否則等朝廷騰出手來,自己怕是要糟糕至極。
而做鳥獸散的白蓮教亂兵,突然之間在山西東南潞州匯聚,也就是後世的長治。
一夜之間強攻滏口陘,越過太行山,兵鋒直指邯鄲。
這下如魚入大海,鳥飛高天。
茫茫中原大地,白蓮教亂兵所過之處,如秋風卷起落葉,不斷裹挾亂民加入軍中。
兵力很快達到三萬之眾。
遠在太原的王通氣得連連跺腳。
追出山西,可就超出了他的職權,他也不敢離偏頭關太遠。
畢竟,他的本職乃是偏頭關總兵,負責防禦北蒙襲擾。
好在山西一地已經平複下來,也算是完成了朝廷軍令。
於是,王通暫時在太原駐紮下來,向朝廷發出奏報,等待朝廷的下一步指示。
這可把封地就在太原的朱濟熿嚇得魂不守舍,惶惶不可終日。
躲在晉王府中,不敢稍有異動。
而白蓮教亂兵,掠過邯鄲,穿過東昌府,一路並不攻取州縣,行軍迅速,兵鋒竟是直指樂安州!
白蓮教亂兵竟與漢王朱高煦勾結!
朱高煦的戰略意圖終於顯露。
固守待援,裏外夾擊,殲敵於城下!
等朝廷察覺到朱高煦意圖,再調兵支援兩位皇子已經來不及了。
八百裏加急催戰軍令,接連不斷發給朱瞻墡和朱瞻埈。
朱瞻墡視若無睹,隨手將軍令扔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