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的眉頭緊緊蹙起。
朱濟熿一事,倒是自己忽略了。
一個毫無本事,隻會玩弄讒言,謀奪兄長朱濟熺晉王爵位,苛待兄長侄兒的爛人而已。
這種廢物,就算改封到海外去,也隻是給海外蠻夷土人送菜。
反倒弱了大明聲威。
“褫奪朱濟熿晉王爵位,廢為庶人,趕去中都鳳陽看守皇陵!”
朱瞻墡聲音冷漠:
“王通,朕著你前往太原,尋朱濟熺和原晉王世子、平陽王朱美圭進京!”
王通心頭一震,忙不迭應聲下來。
陛下這是要恢複已被廢為庶人的朱濟熺和朱美圭皇族身份,令其接掌晉王爵位嗎?
朱瞻墡再看向陳山,臉上冷意更甚。
左春坊左庶子陳山?
嗬嗬。
這可是太子東宮屬臣。
自然,這個太子,並不是自己那還在繈褓中的太子朱祁銘。
而是原太子,自己的好大哥,追諡宣德皇帝的朱瞻基的屬臣。
原本曆史,這個家夥似乎雞犬升天,跟著進了內閣,甚至還擔任過戶部尚書。
不過此人品行不佳,心腸狠毒,辦事能力也差勁得很。
被楊士奇評為“寡學術,昧大體,非君子也。”
後來就被朱瞻基撤了處理機務的權責,專職去教內廷宦官認書寫字。
朱瞻基死後,陳山這樣的原東宮屬臣,猶如守著冷灶的斷炊之人,仕途已是一片黯然。
陳山難道猜不出,朱瞻基正是死在自己手上嗎?
如此無恥無立場原則之人,不乖乖藏起來當個朝廷俸祿蛀蟲混到退休。
居然不念朱瞻基待他的恩情,還想著改換門庭,從自己這裏撈取東山再起的資本?
進而再想到同是東宮屬臣出身,黃淮楊溥為朱高熾坐了十年詔獄大牢。
大明有陳山如此人品低劣官吏,是為大明官吏之恥。
簡直可與楊榮齊驅並駕。
然而人家楊榮畢竟還占個有相業聲譽。
也就是說,楊榮雖然氣量狹隘,才氣也不如楊士奇,但處理政務卻是一把好手。
朱瞻墡對陳山湧起殺機。
冷冷一笑:
“也罷,就著你去彰德府宣趙王進京麵聖,解釋與漢王合謀一事,帶兵就不用了。”
朱瞻墡在此挖了一個坑。
以陳山之急於求成,到彰德府後必定狐假虎威,將趙王朱高燧鎖拿進京。
到時,正是一石二鳥之計。
自己正可用欺淩親王的名義名正言順處置陳山。
而朱高燧一路憂懼驚恐,慌亂失措,對改封到海外想必再無抵觸之心。
朱瞻墡可一直沒忘。
當初護送朱高燧就藩路上,就已想好將他改封去往小琉球(台灣)。
朕一言九鼎,信守承諾,說要將三叔改封去小琉球,就絕不打一絲折扣。
朝議就此結束。
接下來日子,漢王朱高煦在胡濙徐恭嚴密看管之下,開始變賣家財,大肆招募各色工匠和亡命之徒前往呂宋。
夏原吉楊士奇楊榮一個個夾緊尾巴小心翼翼。
王通帶著朱濟熺朱美圭剛剛抵京,朝中平靜不過數日,卻是發生了大事件。
安南急報!
黎利叛軍得到謀士阮廌歸附後聲勢大振。
數度襲擾挑釁交趾承宣布政司乂安城。
此時在乂安城掌管布政、按察二司,並參佐軍務的是南京兵部尚書陳洽,兵事由榮昌伯陳智、都督方政掌管。
陳洽、陳智、方政出城追趕黎利叛軍到應平,大意之下,明軍陷入叛軍伏擊,大敗潰逃。
陳洽重傷墮馬,憤恨自刎而死。
陳智方政收攏殘兵退回乂安城,據城死守,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