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晴晴一愣。

老爺子這話裡有話。

是知道她同席行崢鬨離婚的事兒了嗎？

手指微微卷曲，沉默了許久，她想要跟老爺子坦白說離婚的事，請老爺子成全。

可老爺子卻先她一步開口，“晴晴，去廚房幫爺爺把藥端來！”

鄒晴晴微愣，有些不可置信。

席老爺子長長歎了口氣，“人老了，不中用了，這藥夜以繼日的喝下去，也不見好，說不定哪天就再也醒不來了。”

“爺爺，你不要胡說，你肯定可以長命百歲的。”鄒晴晴皺眉，嬌嗔著撒嬌，哄了老爺子幾句就起身，“我去給你端藥。”

看著鄒晴晴離去的背影，席老爺子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鄒丫頭搬出淺水灣，回鄒家老宅了？”

“聽說鄒氏麵臨巨額負債，處理不好，會破產？你打算怎麼做？”

一連兩個問題，卻沒有提及鄒晴晴如今正和他鬨離婚的事和鄒文耀如今在加護病房。

席行崢冷笑，隻淡淡回了一句，“爺爺覺得我應該幫鄒氏渡過難關？”

席老爺子沉思片刻，身子往後靠了靠，“在不影響席氏的前提下，能幫就幫吧。至於晴晴，她是你的妻子，你待她好些，彆等人不在了，再來後悔。”

席行崢應付著，並不搭話。

不一會兒，鄒晴晴端著中藥過來，還拿了一塊點心，乖巧地坐在老爺子身邊，哄著他喝藥。

陪老爺子聊了好一會兒，等老爺子上樓歇息，她隻覺得無比的累。

洗手間內。

鄒晴晴站在洗漱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麵容憔悴，慘淡一笑，伸手關了水龍頭，抽了一張紙，擦乾自己的手。

深深吸口氣，調整好情緒準備離開。

而此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身墨綠色旗袍的鄒文雪踩著高跟鞋走進來，目光落在鄒晴晴身上，卻仿佛淬了毒似的。

鄒晴晴心驚，雙手交纏在一起，怯怯的叫道，“姑姑。”

鄒文雪冷淡的點了點頭，隨即走到洗漱台前，放下化妝包。

透過鏡子，看著鄒晴晴準備離開，鄒文雪開口叫住了她，“晴晴，這麼多年不見姑姑，不和姑姑說說話嗎？”

鄒晴晴猛地僵住，下意識想逃，可卻又不得不停下腳步。

良久，轉頭，“姑姑，您有什麼事嗎？”

鄒文雪笑了笑，轉身看她，背靠在洗漱台上，“鄒氏現在是什麼狀況，不用姑姑再跟你說一次吧？你如果想保住鄒氏，就勸勸你爸爸，將手裡的股份賣給我，我會讓蘇氏的資金注入鄒氏。”

鄒晴晴微揚起下巴。

這話的意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鄒文雪早就知道鄒氏的經濟危機，之所以放縱，是在等這一刻。

那她……應該也同爸爸提議過，但爸爸沒同意？

“姑姑，你若真心想救鄒氏，鄒氏不至於到今天這一步。你是因為表姐的事，想要報複我，是嗎？”鄒晴晴哽咽，嗓音裡帶著深深的疲憊。

她想再說當年的事，可她也知道，鄒文雪不會信。

沒有人會信她。

“姑姑，你想要鄒氏，直說就是，我……不會同你爭。可不管怎麼樣，鄒家畢竟是你的家，你怎麼可以看著鄒家出事而袖手旁觀？”

鄒文雪挑眉，“家？嗬……如果可以選，我寧願沒有那個家。它不僅毀了我，更毀了我的女兒。”她輕笑，一步步走向鄒晴晴，“你欠念念的，應該全都還給她了，包括……席行崢。”

不等鄒晴晴反應，鄒文雪已經先一步離開。

她呆滯幾秒，跟著出去，想和鄒文雪好好談談，卻在長廊上看見席行崢朝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