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再看一遍奶奶,慈祥的老人那般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溫度。
許言眼角的淚痕夾雜著塵土,麵相令人不寒而栗,拿起一塊磚頭向施工人群走去。忙碌的工人並未感受到他的到來,帶頭的還在指指點點。
“哐!”的一聲,磚塊砸在大哥的頭上應聲而裂,鮮血直冒。“啊~~~”慘烈的殺豬聲在夜色中回蕩。
“殺人啦,殺人啦!”一名工人驚叫,眾人聞聲上來一頓拳打腳踢。
“給我弄死他!”帶頭大哥捂著流血的腦袋。
不知打了多久,許言沒了動靜,上頭的眾人這才清醒過來,事情鬨大了。
村長聞聲前來。“趕緊送醫院!”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將許言抬上車,送往最近的醫院。
“刑工頭,這這這,不是都簽了嗎。”村長一臉不解。
“誰知道咋回事,這小子拎起磚頭差點給我開瓢,你看不見嗎。”隨即將頭往前伸了伸。
“哎呀,不好,不會是!”村長腦子一轉,拍頭大叫。急忙朝著大槐樹奔去。
兩人看著躺在槐樹旁,沒有氣息的奶奶,頓感不妙。
“說好的,不把事情鬨大,這都出人命了,刑工頭,這可咋辦!”
“彆慌,我給上頭打電話!”
刑工頭拿起手機,思謀了一番才將號碼撥出。“葉,葉,葉總。拆遷出了點麻煩,得勞煩您出手了。”
“什麼!出人命了!你怎麼搞得!”電話那頭的聲音堪比開了擴音。
刑工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電話沉寂許久回了句。“先等那小子的消息,第一時間給我電話!”粗暴掛斷。
直到後半夜,醫院裡的工人打來電話告知,人沒死,隻是昏迷了,刑工頭趕忙通知葉總。
“他沒死就好辦了,老婆子的屍L馬上送去XX醫院,那邊我都安排好了,拿到屍檢報告,死亡證明,送去火化。辦完這些去財務拿點錢賠償了事。”
“是是是!”刑工頭頓時樂開了花,果然大樹底下好乘涼,死人都不怕,更加增長了他日後的囂張氣焰。
……
許言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隻覺天旋地轉,腦子裡的信息量太複雜,嘴裡不斷喊著:“奶奶,奶奶!”
“你醒了,彆激動,我去喊醫生。”一名俏麗的護士回道。
經過一番檢查,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腦部及其它關鍵部位一切正常。
“我奶奶呢?”聽著許言的話,醫生看向工人。
“等等,我們頭一會就到,你問他吧。”一名憨厚的工人回複。
不多時,刑工頭拎著果籃牛奶走了進來。“去去去,都回去乾活。”支走在場的工人。
“我奶奶呢!”許言目瞪工頭,眼睛布記血絲。
“小兄弟,你彆激動,我們已經幫你將遺L火化,骨灰也安置到市殯儀館了。呐。這是我們公司對你的補償,一點心意,這事就到此為止吧。”說著將一張支票放在病床上。
“誰要你們的臭錢,我要我奶奶,我要我活著的奶奶……”一手甩飛支票,眼角的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流下。
“小子,我們公司已經仁至義儘了,你奶奶是慢性病死亡,有醫院開的屍檢報告,和我們沒關係,就這錢,你愛要不要!”說罷摔門而去。
許言強忍痛疼坐起身來,撿起地上的支票,看著上麵兩萬元,落款淩雲集團,心中燃起複仇的火焰。
後續的日子,奔波在上訴和投訴的路上,花光了所有積蓄,最終法院開庭,也以敗訴收場,他沒有任何證據,而對方全是證據。一隻小螞蟻怎麼能和大象鬥呢,況且這隻象還是整個L市最大的。
天地不公,小人物的無奈,最後走到跳樓的地步。中心商場有著兒時最美好的記憶,爸爸,媽媽,奶奶,帶著他遊玩,爸爸還答應生日送他最新款的奧特曼,然而這一切都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