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雪再次吃驚,愣了下,神色有點怪怪,雖然我說這話不道德,可我真覺得……這是不是報應啊誰叫她做人那麼刻薄,還三觀不正,現在老天爺都看——
費費。楊千語打住她的話,人都那樣了,就彆說這些了。
費雪瞥她一眼,我知道,她再差勁,也是封墨言的親媽,你現在立場很難。
沒什麼難的,我是不喜歡她,但也沒想讓她不得善終。希望她運氣好點吧,不要像我媽媽那麼慘,剛好得的就是最凶險的那種。
哦!費雪突然記起,你媽媽當年就是乳腺癌走的。
嗯……不過那時候我才幾歲,什麼都不懂,現在想想,她當時一定很痛苦很痛苦……可惜她太小了,不能安慰媽媽。
現在回想,媽媽在最痛苦最狼狽的時候,依然在她麵前保持著溫柔嫻淑的模樣。那麼好的媽媽,她卻早早失去。
費雪不知她想到了這些,歎息道:女人得乳腺癌最慘了,很多全切了也不能保住性命,最後連個完整的女人都做不了,還是要跟閻王報道。徐紅雖然可惡,但這個報應確實太慘了點,她剛失去女兒,自己又得癌症……唉!
費雪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站在閨蜜的角度,她當然希望徐紅不好過。
可想著人家都得了癌症,又痛失女兒,要說報應懲罰,這些也該夠了,她幽幽一歎息,也覺得恩怨糾葛都可以到此結束了。
到了殯儀館,兩人隨著吊唁的人群朝前挪動。
封家枝繁葉茂,人際關係也廣,偌大的吊唁廳都被人流擠滿。
楊千語一心惦記著封墨言,沒有關注其它,可費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臂:喂……那邊幾個長者,就是封墨言的對頭吧
她順著閨蜜提示的方向看過去,微微一辨認,點點頭說:是的……
那群人站在大廳一側,封墨言的堂叔已經兩鬢斑白,他身邊兩個兒子都一副中年發福的模樣,旁邊還跟著四個小孩兒,其中三男一女。
看到這些,楊千語有些明白那個堂叔為什麼一把年紀了要這麼激進地爭權奪利。
想必,是要給兒子孫子們打江山。
果然,費雪也說:看人家人丁興旺的,估計是想多給兒子孫子掙點吧。
應該是……
吊唁廳另一邊,封家一些女眷湊在一起,聲音極低地議論著什麼。
楊千語絕不是要偷聽,隻是隨著吊唁人群走到了她們身後。
咦徐紅今天沒來親女兒的追悼會呢……
你還不知道徐紅病了!
哎呀,心臟病頭疼腦熱的,算什麼病啊……
不止,她得了乳腺癌!估計沒幾天好活。
什麼我怎麼沒聽說……
嘖……誰能想到,她風光了一輩子,老了竟這麼慘,女兒死了,她自己也要死了……
嗬!享了那麼多年的福,也夠本了。
依我看,是他們家的氣數到了!公司那邊,封墨言怕也沒轍兒!
楊千語跟費雪聽到這話,都很吃驚。
到底都是封家人,就算平日裡私下鬥鬥,在大是大非上,總該有個原則吧
居然幸災樂禍盼著人家一家子倒黴
楊千語回來這麼久,但並沒有正式承認過身份,可這會兒,她忍不住了。
假裝不經意地咳嗽了聲,果然那幾位女眷立刻噤聲。
但很快,其中一人眼尖地發現她。
千語,真的是你啊……要不是大白天,我都以為見鬼了。
誰說不是呢,死了幾年的人,突然複活了,怪嚇人的。
哎……要是雯雯有這等好運就好了……這孩子真是可憐。剛才還幸災樂禍的人,這會兒又扮起了同情的嘴臉。
千語……聽說雯雯的死,跟你有關係呢。
楊千語被她們好奇地圍觀著,一人一句,冷嘲熱諷,綿裡藏針。
她避開自己的身份問題,始終保持著略顯嚴肅的神色,淡定自若,等那些人都說完了,才不緊不慢地回:這裡是殯儀館,有鬼也不稀奇,所以善意提醒幾位,彆做虧心事,彆說刻薄話,否則——晚上睡覺得把門焊死才行。
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她這提醒,正好是反其意而行。
那幾位女眷,頓時臉色一白,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等她們走開,費雪對她悄悄豎大拇指,你現在懟人真是爐火純青。
楊千語沒回應,臉色微怔,因為她看到了不遠處坐在輪椅上,跟封振霆並排候在家屬區的封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