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熊書記左麵的朱衛華表麵上看著神色平靜,但是腦子裡卻在急速運轉。
昨天晚上當自己向省委齊副書記打電話彙報發生在寶和縣的情況時,齊副書記明確的指示他,要放棄針對賈正陽的一切不利行動,全力支持賈正陽順利的當上地委常委。
雖然當時他對齊書記的這番話並不是很理解,但是現在看來就逐漸有些明白了。
一定是齊副書記和賈正陽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寶和縣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自己和何進學這兩個小卒子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這件事情說明了齊副書記是在玩丟卒保車這一手。這一次丟掉的是何進學,下一次會是輪到誰呢,想到這裡,朱衛華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要不是自己有把柄握在人家的手裡,鬼才為他做這些出力不討好的事呢。他這時感覺到自己的內衣都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這份材料大家都看過了吧,請各位談一談這個事情應該怎麼辦?如果被一個縣委把地委告到省委和中央去,這可開了我們寧北省的先例了,我們衛中地委今後想不出名都難了!當然了,我們也應該聽聽進學同誌的申訴嘛!這也符合我們黨的政策嘛!進學同誌,是不是請你先談一談,然後我們再討論,還是討論完了你再談。”
“熊書記。”何進學期期艾艾的全然沒有了往日常委會上那副強勢的形象,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同誌們,寶和縣委的這份所謂的控訴材料不僅僅是對我個人的汙蔑,也是對我們整個地委的蔑視和威脅。他們對待一個上級的領導就采取這種極端的做法,這是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我認為我們對這份材料的真實性要進行進一步的核查。建議地委重新派出調查組,把這次的控告和以前所反映的問題全部查個清清楚楚,然後再做出處理的決定。”
何進學說完這番話後,自己就靠在椅子背上,臉色煞白的大口喘著粗氣,就好像這一番話已經使他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顯得那樣的疲弱不堪。
“我來說兩句。”地委組織部長白天野開了口。
他看到熊書記給了一個肯定的眼色,又繼續說道:“我不同意進學同誌剛才所講的話,本來在這次常委會上熊書記已經說過了,是給他一次申訴的機會,結果他卻利用這次機會,又提出了什麼要我們地委再繼續派出調查組,這是很不恰當的。”
白天野看了看坐在對麵用怨恨的眼光看著自己的何進學,又繼續說道:“進學同誌,現在我想請問,你率領的那個調查組,在寶和縣前前後後住了十七天,你們對那些反映的問題調查出什麼結果來了沒有?”
何進學見白天野這樣問一時也猜不透他的意思,隻好說:“目前還沒有調查出什麼結果!”
“那好,我繼續請問,你們對寶和縣委所調查的情況是不是這三條。一、寶和縣的縣委書記賈正陽工作作風粗暴,聽不進其他意見,在常委會上大搞一言堂。二、趕走前來幫助農民搞活經濟的外地收購商,造成收購商的巨大經濟損失。三、與招待所女所長關係曖昧,有男女生活作風問題。”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就是這三條!”何進學又答道。
“就是這麼三條,就值得你們大動乾戈前後調查十七天?就值得你們阻礙寶和縣委抗雪災自救決議的執行?就值得你們把一個為黨工作多年的紀委老乾部打得滿臉是血住進了醫院?並且,在這位老乾部製止你阻礙賈正陽去執行縣委的決議的時候你還說什麼‘不是還沒有死人嗎?’你講這樣的話還有沒有一點黨員的基本素質?這些話是你一個地委常委地委副書記所能講的話嗎?這些問題你都沒有講清楚,還怎麼能又向常委提議再次派出調查組,難道你非要把寶和縣搞亂不可嗎?”
白天野的這一番話,像一顆顆的重磅炸彈在何進學的頭頂上炸響開來。
把何進學轟的是暈頭轉向結結巴巴的講不出話來。行署朱專員也被炸的心驚膽戰,一言不發。其他的常委特彆是另一個地委副書記楊奇的心裡卻暗自高興。
到了這個地步,朱專員那一派的五個常委已經感到大勢已去,熊書記這邊的幾個常委卻感到揚眉吐氣,紛紛摩拳擦掌準備發言。痛打落水狗的事誰不會乾啊!
這個時候,紀委書記遲震也咳嗽了一下,準備發言,他和李為民已經是十幾年的老同事了,在一些案件的偵破中配合的十分默契,他心中十分敬佩李為民的為人。
本來他就對何進學平日裡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行為感到不齒,這次得到了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熊書記,我請求發言!”在得到了熊書記的點頭允許後,遲震說:“我同意白天野同誌的意見,你何進學在這次事件中不僅僅是使地委蒙羞,而且還喪失了一個黨員乾部的基本道德。剛才白天野同誌說,何進學還有沒有一點黨員的基本素質,在這一點上,我要稍微做一點修正。”
說到這裡遲震歉意的對白天野微笑了一下,見到白天野肯定的目光就又說:“我認為何進學同誌,不光是沒有一個黨員乾部的基本素質,而且已經喪失了一個黨員應有的品質。他已經忘了,當初入黨時的誓詞。已經使我們的黨蒙受了巨大的恥辱。我建議常委要對何進學同誌進行嚴肅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