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賈正陽聽到話筒裡孫庭國的聲音稍微的低了一些:“賈書記,前幾天黃省長和我說了,讓我以後要好好的向你學習,你說是不是有意思把我放下去跟你乾啊?”
“孫秘書,領導的意圖咱就不要隨意去猜測了,不過,我已經說過了,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把你當做好朋友和好同誌的,我想問一下,黃省長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臨走前向他彙報一下工作!”
“黃省長正在接見外賓,會見完後就要馬上率省裡一個考察團去南方幾個沿海省份進行考察學習,就沒有時間見你了,不過他讓我轉告你,如果有事的話可以等黃省長到京城開會的時候再麵談!”
賈正陽放下電話後,又耶了一聲高興的跳了起來,為了見這兩個封疆大吏,他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也不知道是累死了多少個腦細胞。
現在,人家都有重要的事不來見自己了,那自己豈不是也可以輕鬆一下了!
可是,現在自己又到哪裡去呢?機票又是明早的,賈正陽想了想還是先去金城賓館住下再說吧!
賈正陽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了司機要去的地址,那個司機看了看賈正陽一身學生模樣的打扮,又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就說:“看你像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吧?是不是剛來到我們寧北啊。我剛才送客人過去時就看到你站在那裡,回來時還站在那裡,咱倆確實是有緣啊!”
“是啊,師傅,你說的沒錯,我剛才給一個朋友打電話,結果他們都不在省城,要到明天才能回來,隻好先找個地方住下了。”
賈正陽看著這個健談的出租車司機也半真半假的說道:“師傅,現在你們出租車的生意還好吧?”
“嗨,現在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前兩年還好一些,扣除了各項費用後還有點盈餘,可是自打上個月市裡下了一個文件,日子就不好過了,這一天到晚的忙活著,也剩不下仨瓜倆棗的,錢都讓市裡給收走了。”出租車司機一邊說著一邊歎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
賈正陽剛要說話,就看到司機把車停了下來,對賈正陽說:“你這位後生,看來你要下車走過去了,反正離你住的金城賓館也沒有多遠了。從這裡走過去,向左一拐就到了,看這個架勢,今天一天也不用想通車了!”
“師傅,前麵不是市政府嗎?怎麼市政府就不來管一管這件事?”賈正陽疑惑的問道。
“看你是一個外地人和你說說也無所謂,正因為是市政府,這些人才來鬨呢。這些當官的一個個的賣廠子都賣肥了,可就苦了這些下崗的工人了!”
那個司機一邊從後備箱裡一邊把賈正陽的行李取出來一邊搖著頭說:“按說,我沒有把你拉到地方,不應該收你的錢,不過我家裡還有老少五張嘴等著吃飯呢,您就隨便給一點得了,我們這些開出租的也是難啊!”
賈正陽掏出了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了那個司機:“師傅,不用找了!”說完就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向前走去。
走到那群人的跟前,賈正陽才發現,人群裡還有好多白發蒼蒼的老人,和一些幼小的孩子。
一個看不清顏色的舊床單上寫著幾個大字: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
賈正陽問站在一邊的一個人:“這位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個人望了望賈正陽,說道:“那不是上麵都寫著的嗎,我們要工作要吃飯,我們這些人都是國棉二廠的工人。那麼大的一個廠子,就隻被那些當官的賣了不到五千萬塊錢,我們這些工人一個發了幾千塊錢,就給打發了。現在物價這麼高,幾千塊錢頂什麼用啊?更可憐的是這些為廠裡賣了一輩子力的退休工人,一分錢也沒有拿到,廠子沒了今後誰來管他們啊,可叫他們怎麼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