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他的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張曉飛一被雙規,肯定頂不住幾天,孫一行作為一個市委書記,對紀委那一套辦案方法非常熟悉,再頑固的人隻要到了那裡,不出三天也就會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更甭說一個養尊處優的縣委書記了。
孫一行這時也有點後悔了,這麼早就住進醫院來了,如果不裝病住進醫院,有些事情還能知道的多一點,局勢的發展自己還能多少控製一下,現在倒好了,自己來到這個病房裡什麼消息也得不到,任由人家在外麵肆無忌憚的想怎麼乾就怎麼乾,紀委沒有雙規他,他自己倒把自己給雙規了。
但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立刻出院,你一個市委書記住進了醫院,這一上午的時間,恐怕金山市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知道了。病還沒有怎麼治,下午就悄無聲息地出院了,這不是更讓人家懷疑嗎?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孫一行現在把腸子都給悔青了,自己怎麼就做了這麼一個愚蠢的決定啊。
金山市政府的工作並沒有因為孫一行這位市委書記住院而停頓了下來,全國經濟會議籌備小組在曹紀年和呂敬明的有效領導下,迅速成立了,各項準備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賈正陽也通過王紅了解到,這兩天張曉飛也在省紀委連續和不間斷的攻心下,有點抗不住了,或多或少交代了一些他的一些問題。紀委的人也根據陳金鎖的交代逐一掌握了張曉飛的受賄事實。但是,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張曉飛受賄的一大部分錢都不知去向,其中有幾筆錢還彙往了國外。
根據調查,張曉飛他本人或者親屬中並沒有人居住在國外啊!那這筆錢究竟彙給誰了呢?
張曉飛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胡攀亂咬的,他想到的是,隻要是保住了他後麵的那個人,他或許還有機會被從輕處理,如果他背後的那個人也倒了,那他就徹底的失去希望了,但是,麵對紀委夜以繼日不間斷的審訊,他還能扛多久,徹底的交代也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對金山市這件案子,省委也在密切的關注著,紀委書記沙冒曾幾次被省委書記夏宏進召去彙報案情的進展,這些上層的舉動迅速的在省委傳了開來,繼而又在金山市的官場引起了陣陣的波動。各種小道消息紛至遝來,說什麼的也有。
有的人根據張曉飛是孫一行一手提拔起來的,孫一行又在雙規張曉飛之前住進了醫院,於是,就認為,孫一行是張曉飛的後台,他的住院也是在省委的嚴令下住進去的。是省委為了避免辦案受到乾擾而采取的組織措施。
也有人說,孫一行是和張曉飛合謀在城陽縣開的煤礦,他本身就在這個煤礦裡占有股份,他是聽到省委要雙規張曉飛害怕了,才住進了醫院。
更有甚者,說張曉飛就是用錢買通了孫一行,所以孫一行才力主把他增補進了常委會。要不然的話,為什麼孫一行乘賈市長不在家又想把他提拔為副市長呢?顯然孫一行是靠賣管帽子來發財,是最大的貪汙腐敗分子。
這三個不同版本的傳言,也通過孫書庭和林浩等人的嘴巴傳進了賈正陽的耳朵裡,賈正陽聽後也隻是一笑了之。在他認為,在紀委沒有查清楚實情、上級黨組織沒有對一個乾部作出處理之前,對這些傳言也隻能姑妄聽之,姑妄笑之。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傳出了黃大觀的聲音,這次的電話,沒有了往日的客套,開門見山地說道:“正陽,對你們城陽縣小煤窯發生的這件事,你怎麼看?我剛從宏進同誌那裡回來。由於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很忙,一直也抽不出時間來找你談這件事情,我還有個會要參加,隻有十分鐘的時間,我想聽聽你的想法。這也是宏進同誌想知道的。”
來了!省裡的這些大佬們終於坐不住了,想來聽聽自己的意見了。
但是,現在紀委調查的情況不明,賈正陽也不能貿貿然地表態,隻好打著哈哈說道:“省長,對於這件事情我現在還沒有想好。也不了解這件事情現在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你這樣突然間一問,我還真不好回答。”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你也是金山市的市委副書記,我透露給你,也不算違犯組織原則。對你明說吧,上午張曉飛已經全部交待了,這件事情,孫一行也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