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練達此刻的心情非常的複雜,雖然說張曉飛出事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仔細的說起來他也不是一點責任也沒有。縣委書記出事了,而且還牽扯進了縣政府的一個常務副縣長,怎麼說他作為一個縣長兼縣委第一副書記都是有一定責任的。
這一段時間以來,對包練達的風言風語傳得是鋪天蓋地。有人說,他也跟著張曉飛和金興疇在那個小煤礦拿過一些錢,隻是數額不是太大,上麵是不想牽扯麵太廣,他才沒有被拿下去。
也有人說,包練達兵沒有從小煤窯裡拿過錢,但他是崔文強提拔起來的人,賈市長早就想把他給拿下去了,現在又出了張曉飛這檔子事,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前天市政府辦公室下達通知,說市長要去他們城陽縣視察,他的心裡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連續開了幾次會議,把市長來視察的工作認真的布置了下去,又把市長所需要視察的地點認真的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就在他們今天早上準備到通往省城的縣境迎接市長時,卻沒想到他曾經的老同事青田縣的人大主任喬念朝給他打來了電話。告訴他,賈市長昨天晚上住在他們青田縣了,今天早上直接從青田縣去城陽縣。這樣一來,就把他們的部署全部給打亂了。
包練達除了留下一名副縣長,就帶著縣委辦和縣府辦兩個主任,根據變化重新進行工作部署和調整之後,這才帶著四大班子成員來到了這條路上等候。
“練達同誌,現在城陽縣的工作進行得如何,乾部的情緒怎麼樣啊?”
“市長,城陽縣乾部的情緒基本上還算是穩定,儘管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傳言,但是工作卻沒有耽誤。請您放心,我們城陽縣全體乾部對張曉飛等人的事情還是有正確認識的。”
“這樣就好,練達同誌,這一段時間你的壓力可能比較大,不要這樣嘛。剛才我已經說了,經過紀委對你們城陽縣乾部的調查,對你的評價還是很高的。我這個人雖然來到金山市不久,但是,對我用人的原則想必你也很清楚的。隻要你有能力,作風正派,我就充分的信任你們,給你們一個施展自己才能的舞台。”
“不要以為你是某個人提起來的,就心存一些顧慮,這樣不好。你看,林浩不是也給田政和當過秘書嘛,現在不是工作得也很出色嗎?放心吧,市委和市政府是信任你們的。也是信任你們城陽縣這個班子的。一個班子雖然出了一個兩個有問題的人,並不代表整個班子都有問題。也不能把他們的工作全盤否定,這樣做是不符合唯物辯證法的。”
包練達到了這時,眼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了,奪眶而出:“謝謝你,市長,謝謝你對我和我們城陽縣廣大乾部的信任。說實話,這一段時間我的壓力非常大,下麵一些小道消息滿天飛,被他們傳的,有時候我都懷疑我自己了。”
賈正陽接過了林浩遞來的一張紙巾,放到了包練達的手裡:“練達同誌,下麵的小道消息,我們禁止不了他,嘴長在他們自己的臉上,你想堵也是堵不住的。對這種消息的來源也不必去追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要相信組織,紀委不是都給你下結論了嗎?今天有機會,我會講一講這個問題的。這些小道消息傳來傳去確實是會影響工作的。好好乾,我是看好你的!”
賈正陽這一番話把包練達說得破涕為笑,嘴裡喃喃地說道:“這就好,這就好!有市長你的信任,我就是累死了也是心甘情願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在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麵前說出這番話來,要是放在其他的場合,不論怎麼說都感覺到有些肉麻和不自在。但是,官場上就是這樣,他可沒有尊老愛幼這一說,他們奉行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官大兩級嚇死人,隻要你是領導,年齡大小都沒關係,位置在哪兒擺著呢,所以包練達說這番話時,車裡的人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
幾十公裡的路,車隊很快就駛進了縣城。這是賈正陽在擔任金山市市長後第二次來到了城陽縣。上一次來到城陽縣時,發生了那次礦難事故。還沒等進到縣城就被老百姓堵在了路上,好不容易到了城裡,又忙於處理死難者家屬的事情,也沒有好好地看一看這個縣城的麵貌。所以賈正陽對這個城陽縣縣城還是比較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