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陽點了點頭:“嗯,謝耀生同誌,這些情況我們都了解,如果我們要了解這些情況的話,隨便找你們乾部處的處長來就行了,也不必要請你這位組織部的部長親自來了。巡視組想要了解的是,這個於勇華在乾部和群眾當中的口碑如何?他是不是一個真正能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好乾部。”
謝耀生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說道:“從組織部門的角度來說,於勇華還是很有工作能力的,他的文筆非常好,以至於他離開省長秘書的職務之後,韓省長為秘書的人選傷透了腦筋。後來,他在下麵縣裡擔任了縣長,那兩年的工作也確實是做出了一些成績,這也正是省裡一直在培養他的原因。”
賈正陽聽了這個謝耀生的話心想,這個謝耀生可真是一個滑得不能再滑的老滑頭了,開篇就把口子封得死死的,談到於勇華的時候也隻是說是從組織的角度上來談的。對付這個老滑頭,可是要費點心思了!
“嗬嗬,這麼說對於勇華這個人,你們省委組織部對他的評價還不錯!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呢?”
謝耀生聽後一愣,他感到這個問題非常不好回答,如果說組織部門認為於勇華是一個好乾部的話,那他的兒子欺男霸女做了那麼多的惡事,手上還有人命,你省委組織部在考察乾部的時候就沒有發現這些問題嗎?對子女管教不嚴,甚至縱容子女違法犯罪的人能被稱為好乾部嗎?可如果說他不是一個好乾部,剛才已經把話給說滿了,再反過來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賈組長,我說於勇華是一個不錯的好乾部是針對他在工作方麵來講的。當然了,他的身上也存在不少的缺點,譬如說他在管教子女這方麵就很成問題。這也怪我們在當初對他進行考察的時候,工作做得不認真不細致,有些情況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這麼說謝耀生同誌也承認,你們省委組織部對乾部的考察工作做得不認真和不細致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你們對乾部的考察隻注重了他的工作能力,而忽視了對他的家庭子女以及他本人在八小時之外的情況呀?”
謝耀生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像這種情況謝耀生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碰到過了。即便是在鬥爭激烈的常委會上,他也沒遇到過像今天這樣的難題。他死死的盯著賈正陽的嘴巴,生怕賈正陽再說出一些讓他更難以回答的問題。
“賈組長,我的工作沒做好,請巡視組批評處分!”
賈正陽微微一笑:“謝耀生同誌,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我們巡視組沒有辦案的權力,自然也就不好對你提出批評了。至於你需不需要接受批評,那應該由上級領導甚至中央來決定了!”
賈正陽說完這句話,眼睛盯著謝耀生,嘴角還帶著那麼一絲微笑。可是,謝耀生卻仿佛看到賈正陽的微笑之中藏著重重的殺機。他明白賈正陽話裡的意思,我巡視組沒有權力辦案也沒有權力批評你或者是處分你,但我的上級和中央首長是絕對有權力的吧?給不給你批評,那就看我巡視組的報告如何寫了!這就要看你講不講真話了!
這一場談話是鬥智鬥勇,真可謂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當保衛乾部尹俊豪第二次上來請吃晚飯的時候,賈正陽終於結束了這場談話。
“謝耀生同誌,今天我們的談話就暫時到這裡吧!雖然今天你也講了一些實話,但我們認為,你講的還很不夠。我們巡視組還要在這裡工作很久,咱們一次談不完沒關係,還可以再談那麼個十次、二十次甚至更多一點,直到你完全講清楚了為止。古人有句話講得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