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芝心疼地看了看兒子,瞅了瞅賈從軍,說道:“我說你這個當爸爸的,是怎麼回事?有些話就不能和正陽講清楚了?搞得他食不甘味的,不影響消化嗎?”
賈從軍聽到妻子的埋怨笑了笑:“有些事情就要靠自己去悟出來才能學到經驗,我相信正陽會悟出這裡麵的道理來的。”
賈從軍的話音剛落,賈正陽把飯碗向桌子上一放,看著他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個領導小組的組長一開始中央定的不是你吧?爸爸,可能這期間情況又有了新的變化。您這個組長,恐怕也是最近才當上的吧?”
賈從軍笑了,望著張蘭芝說道:“如何?咱們這個兒子可就是聰明,老爺子看人可就是準啊!當時他老人家說正陽一定能看到這一點的,我還將信將疑,現在看到這種結果我才徹底信服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全部清楚了,想必是夏宏進看到原來的那個領導小組的組長是支持金山市升格的,這才有恃無恐地與黃大觀達成了協議。卻沒想到賈從軍又突然成為了這個領導小組的組長,這一下子就把他的如意算盤給全部打亂了。夏宏進也會想到,即便是老賈家支持金山市升格,但由於賈正陽摻在這裡麵,也絕對不會讓他調整金山市的領導班子的。
夏宏進這是退而求其次,隻要是能讓金山市順利地升格,讓他的兒子能順理成章地成為一個副省級乾部,對金山市現有的領導班子調整不調整也就無所謂了。至於讓黃大觀安排了兩個廳級乾部,也隻能忍個肚子疼,讓黃大觀白撿了個便宜。也許孫書庭這次到京城來,也是閆瑞敏在夏宏進的授意下故意而為的。
可有一件事賈正陽還是鬨不明白,像升格城市審核領導小組組長這麼一件大事,中央怎麼能說換就換呢?這未免也有點太不嚴肅了吧!看來人沒有到達那個層次,有些問題還真是弄不明白。
賈從軍好像也看出了他兒子的心思,笑著說:“你現在是弄不明白我是怎麼成為這個領導小組的組長吧?我告訴你吧,這件事情在醞釀之初,由於我要出國訪問,三號就和我商量了一下,臨時指定了一個國務委員負責這個事情,並沒有經過國務會議的研究和決議。我這個組長,也是在前幾天召開的國務會議上才正式定下來的。”
賈從軍講到這裡,賈正陽就徹底明白了,他沒想到為了一個地級市的升格,背後裡竟然有這麼多的文章,有誰知道這件事不是由賈老和賈從軍以及黃大觀商量的結果呢!夏宏進在這件事上上了黃大觀的圈套也就有情可原了。也許夏宏進在謀略上是略勝黃大觀一籌,可是在賈老和賈從軍麵前,他的那點謀略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吃虧上當也是難免的了。
“爸爸,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爺爺一直要我再曆練了!看來我的曆練還是不夠啊!”
這一件事情就像是在奔騰向前的大河之中投下了一顆小小的石子,沒有激起任何的波瀾。兩天後,賈從軍在他的辦公室裡接見了寧北省的省委書記夏宏進,兩人談了有十五分鐘的樣子。談的是什麼,我們自然不知道,可是夏宏進的秘書卻發現,他們這個省委書記從五號首長的辦公室裡出來後,陰沉著臉一直到吃晚飯都沒有和任何人說一句話。
賈正陽不知道後來發生的這些事情,夏宏進請他傳話要求向五號首長彙報工作,賈正陽已經給他辦成了。至於怎麼談,談什麼,那是夏宏進的事情了,和他賈正陽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即將出發的北山省的巡視工作。
這天下午,賈正陽和在北山省打前站的小六剛通完電話,電話鈴聲就又一次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賈正陽!”
電話裡傳來的是李忠勝的聲音:“正陽同誌,現在請你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
李忠勝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和賈正陽講過話,聽他的口氣還帶著幾分焦急。放下電話後,賈正陽疾步向李忠勝的辦公室走去。當他敲開門走了進去,發現辦公室裡還坐著另外一個人,赫然是中央主管紀檢工作的六號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