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同誌們的發言都很好!也把問題說透了。現在,大多數的同誌都可以說讚成對金良宜的處分,隻是處分的輕重而已。我談談我的看法,我是不讚成現在就處分金良宜的。我的理由基於兩點!第一,金良宜他自己也說過,是在無心當中的一句玩笑話,這在市委督察室對他的調查材料中也可以看出這一點,他的這句玩笑話並沒有造成很壞的影響,反黨這頂帽子還是太大了點,畢竟現在不是過去那種政治鬥爭年代了,抓住人的一句話就無限上綱!”
何永來一夥人奇怪了,心想,這個年輕的書記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賈家忠的提議就是你賈正陽授意的,沒有你賈正陽的授意賈家忠是不可能講出那番話的。金良宜得罪了你賈書記,你不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收拾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麼又替他講話了呢?
賈正陽好像看出了這些人的心思,接著說道:“第二點就是,如果我們因為金良宜這一句話就讓他受到這麼大的處分,那會不會讓人以為我們市委是在小題大做,是在故意整人啊?這樣將會給市委帶來很壞的影響,從今以後誰還敢向市委講真話啊?所以基於以上兩點,我不同意給金良宜這麼嚴厲的處分!”
何永來鬆了一口氣,他認為隻是要賈正陽不同意給金良宜處分,那金良宜也許就會逃過這一劫了。其他的常委聽到書記這樣表態了,他們肯定也會改變自己的口氣,轉而支持賈正陽的意見的。讓何永來想不明白的是,賈正陽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金良宜呢?
不僅是何永來想不明白,其他的常委也同樣一頭霧水。隻有賈家忠、邵英傑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嘴角同時流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賈正陽不慌不忙的從他的包裡取出了一遝材料說道:“思想的問題可以慢慢的教育,但是,要是涉嫌觸犯國家法律了,那就不是一個小問題了。我這裡收到了一些群眾來信,集中反映的是金良宜在財政局私設小金庫,有公款私存的現象。還有反映金良宜長期在喜來登酒店的十八樓包有豪華套房,在江東區和沿海區擁有四套私人彆墅,他的這些錢是怎麼來的?”
賈正陽端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睛有意無意的看了一下何永來又繼續說道:“市財政局有四年時間都拒絕審計局對他們的審計,這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呢?是不是這裡麵貪汙受賄私設小金庫的現象非常嚴重啊?害怕暴露他們的犯罪事實,而不敢讓審計局對他們審計啊?”
何永來明白了,賈正陽繞了一大圈,原來在這裡又設了一個埋伏!先用一頂反黨的大帽子扣著金良宜,讓任何人都不敢去為他說話,同意對他的處分。現在又把他的腐敗問題給掀出來了,這可是一條高壓線。中央三令五申要所有的黨員乾部都必須清正廉潔,同時也把各地黨政一把手在反腐問題上的態度堅不堅定,列入了對一個乾部考察的重要標準。在這個時候,誰還敢跳出來為一個涉嫌貪腐的人來講話啊?
如果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替金良宜講話,那你是不是與金良宜穿著一條褲子?你本身是不是也有問題啊?賈正陽這一手是真毒啊!一環接一環,一步接一步,先政治後經濟,把套在金良宜脖子上的繩索是收得越來越緊。其目的就是要把金良宜一棍子打死,讓他永遠也翻不過身來!
這可比剛才金良宜要接受的處分嚴重多了!剛才的一幕隻是賈正陽在進行試探性進攻,是在看一看大多數常委的態度。即便是免去了金良宜財政局局長的職務,起碼還可以保留公職。這下好了,不僅黨籍公職會被雙開,而且還會被投入大牢!現在的官員們,尤其是像財政局這種有油水的衙門,要是認真查起來,有幾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
賈正陽又一次從他的包裡掏出一遝材料來,看著施可波慢悠悠的說道:“我這裡還有一些群眾的檢舉揭發材料,考慮到市委的影響,也為了挽救個彆犯了錯誤的同誌,暫時就不再追究他了。我要看看這個人今後的表現如何!”
施可波剛要講話,被賈正陽這一句話嚇得立刻閉上了嘴巴,一吭也不吭的拿著筆在本子上亂畫起來。還彆說,施可波的畫技還真不錯,不一會就在本子上畫出了一個背著布袋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