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一偉出去之後，打通了竇海明的電話：“竇局長，賈書記現在工作很忙，還沒有時間見你，你可以去找秘書長談一談。剛才賈書記講了，隻要是一切按照黨紀國法和有關規定辦理的事情，就由各職能部門具體負責！”

竇海明和應一偉通完了電話，坐在椅子上翻來覆去的不得要領，他鬨不明白應一偉傳達的賈書記這個指示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按照黨紀國法和有關規定來辦？這裡麵學問可大了去了！就說這次給市委和市政府正廳級以上乾部修建的住宅樓吧，嚴格的說起來，也並沒有按照有關的規定來辦理。僅僅是彆墅的使用麵積就已經超過了國家規定的標準了，更甭提車庫、泳池等配套設施和建築麵積了！

就說這次裝修吧，一開始何永來指示他要把書記樓裝修得隻要說得過去就可以了，重點要放在市政府這邊。可是，半個小時之前，何永來又給他打來了一次電話，讓他把書記樓裝修得越豪華越好！市政府這邊說得過去就行了。還美其名曰說是要尊重黨的領導，並且還讓竇海明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這可把竇海明給搞糊塗了。平日裡何永來從來不把市委那邊的乾部放在眼裡，就是市委書記他都愛答不理的，今天的太陽怎麼打西麵出來了？這個強勢的市長，什麼時候又學會要尊重市委書記了？

既然自己想不明白，竇海明就想起了應一偉向他傳達賈正陽的指示，說是有事情可以去找秘書長談，到這時他就隻好打通了市委秘書長孫書庭的電話。

“秘書長您好，我是市政府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局長竇海明！我想請示一下，關於對市委正廳職以上乾部包括書記的住宅樓的裝修，市委有什麼指示啊？”

電話那邊很快就傳來了孫書庭的聲音：“竇局長，對於市委宿舍樓裝修的問題，市委的態度是，按照規定簡單實用！”

沒等竇海明再說些什麼，那邊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竇海明更糊塗了，市委是一個說法，市政府又是一個說法，到底按誰的指示辦呢？

竇海明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到下班時間了依然也沒用想出應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副局長計榮博走了進來，問道：“竇局長，你這是怎麼了，我從你門口走過兩次了，都看到你在裡麵轉來轉去的？這臨下班了，你還在這兒轉，累不累啊你？”

“來來來，老計啊，咱們商量一下，你看這個事情應該怎麼辦呢？我今天可真是遇到了一個大難題！”

計榮博笑了：“嗬嗬，有誰不知道竇局長是咱們市政府的一個能人，能有什麼事情難倒你啊？”

“唉，我說老計啊，你就彆在那開玩笑了！你看就是市委那邊宿舍樓的裝修問題。一開始，何市長指示我把市政府這麵宿舍樓的裝修作為重點，市委那邊說得過去就可以了。這剛才又打電話指示我，要把裝修重點轉到市委宿舍樓去，市政府這邊說得過去就行了，整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請示市委吧，剛來不久的那個孫秘書長說，隻要按照規定簡單實用就行了，你說我聽誰的好？”

計榮博大笑起來：“竇局長，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我問你，咱們機關事務管理局是不是要聽市長的？按照規定簡單實用，這句話就更好理解了，你想啊，誰不想住得舒服一點啊？現在有幾個人是在真正的按照國家規定來執行啊？所謂的規定也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竇海明一拍腦袋瓜，恍然大悟的說道：“哎，你說的有道理，要不咱就按照你說的辦？”

計榮博把兩隻手擺得比夏天裡扇風的扇子還要快：“噢，不、不、不，我這隻是個人的想法。你是局長，還是按照你的意見辦！你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