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常委在何永來胡思亂想的時候,都作了發言,全部支持市委搬入新的辦公地點,但是都提出了一個錢的問題。
何永來到了這時更加高興了,他感到賈正陽等一會肯定是要求他的,沒有錢你想搬到新的辦公樓去那是癡心妄想。你賈正陽再有能耐,還不是要在錢的問題上向我妥協嗎。難道你賈正陽在前債未清的情況下,還能去銀行再貸出三個億來嗎?
想到這裡,何永來覺得有必要等一下要在常委會上講一下,未經市財政的批準,市委向銀行貸的款,市政府將不負償還責任,誰去貸的款由誰來負責!
賈正陽就像看穿了何永來的心思一樣,笑眯眯的朝著何永來說道:“永來同誌,大家都已經發過言了,現在是不是請你表一下態啊?”
何永來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說道:“市委想換一個好的地點辦公,這個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我也支持。但是正如剛才大家講到的,市裡的財政現在非常緊張,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啊。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嘛,我這個市長也是沒有辦法啊!”
衛秋祥又開始講話了,這個老頭子自從靠上賈正陽以來,在常委會上是越來越喜歡講話了。當然,他講的話都是保持了與市委書記高度的一致:“永來同誌,你整天把財政緊張這句話掛在嘴上,我一直也懶得過問這些事,因為這是你們市政府分管的工作。可是你今天又一次提出這個問題了,我就要問一問了。咱們市的財政到底緊張到什麼程度了。市政府去年向上報的統計數據,不是說財政保持了兩位數的增長嗎,既然增長了,那增長的錢又用在什麼地方了,能不能請你在這裡向常委們解釋一下啊?”
何永來猝不及防,被問了個張口結舌,半天才語無倫次的說道:“嗯……這個財政收入兩位數的增長是事實,財政緊張也是事實。這是由於我們市基礎設施建設鋪的攤子太大,進展速度過快,所以增長的錢不夠用才造成的財政緊張。這是在哪個地方都會出現的問題,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衛秋祥得理不饒人又繼續問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再問你,市裡去年的財政收支情況,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把它報到常委會上來討論啊?財政局幾年時間不讓審計部門去審計這又是為什麼啊?還有那個五月花廣場的建設又是怎麼回事啊?剛建好的商鋪就變成了危房,財政到底往裡麵填了多少冤枉錢啊?這些錢你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怎麼市委要改善一下辦公條件,要這麼一點錢你就哭窮,你是什麼意思啊?”
這個老頭子開起炮來,火力一點也不比軍分區司令邵英傑來得弱。何永來奇怪了,這個老家夥,平日裡沒有見他口才這麼好啊,怎麼這剛靠上賈正陽,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要說衛秋祥提的這些問題,不僅代表了他自己的想法,也代表了其他常委們的心思。隻不過,以往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而已。或者說不想因為這些問題與何永來撕破了臉皮,畢竟這個京城來的太子背後還站著一個名聲顯赫的政治家族。歸根結底這些人還是在擔心自己的官帽子穩不穩的緣故。
衛秋祥今天敢當著何永來的麵開這一炮,也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的。自從賈正陽來到安江市後,他就仔細研究過賈正陽的仕途道路和他身後的背景,發現賈正陽的背景遠遠要比何永來大,個人的能力也是何永來所不能及的。否則的話,為什麼賈正陽是一個省委常委,是安江市的市委書記,何永來才隻是一個市長兼市委副書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