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陽笑了:“中紀委來的欽差大臣隻要一聲令下,我們安江市委是無條件地提供一切方便,有什麼需要我們辦的你可以直接和昆麟同誌談。”
李軍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來之前就請示過李忠勝書記了,他指示我,可以把案情介紹給你!”
賈正陽和肖昆麟都知道中紀委的規矩,在沒有領導的授權下,任何一個紀檢乾部都不準向任何人透露辦案的情況,即便是同是紀檢乾部也不行。如果允許向另外一個人介紹,除了是對這個人絕對信任之外,還有一個情況就是,要取得這個人對案子的支持。想必,李軍現在調查的這個案子事關重大,要想在安江的調查取得進展,就必須要得到安江市委的支持!
“今年年初的時候,中紀委就接到了大量的群眾來信,集中反映的是龍江省副省長舒新達貪汙受賄的問題。我們在調查當中發現,舒新達擁有大量的不明來源的財產。經過我們對他的審問,他交代說他妻子的老家是安江市海安市的,他的所有不明來源的財產,都是他的妻子與家鄉的弟弟合夥開工廠賺的。”
說到這裡賈正陽想起來了,在博士研究生班學習期間,他曾聽舒新達和他講過,他的妻子也是安江市人,而且還半開玩笑地說要賈正陽對他內弟的企業多加關照,這件事情賈正陽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第二天,舒新達就沒有再去聽課,據說是趕回龍江省參加一個重要會議了,沒想到是被中紀委給請去了!
“嗬嗬,這個人我認識,我這次回京參加博士研究生班學習,還和他見過麵。他也和我講過,他妻子就是我們安江市下麵的海安市人,還說過讓我對他內弟的工廠要多加關照。估計他內弟開工廠還是有這麼回事的。”
三個人碰了一下杯,賈正陽又繼續說道:“在安江這個地方,有點經營頭腦的都會辦個小企業,這種情況在這裡很普遍。至於舒新達的內弟辦的工廠有多大,盈利狀況怎麼樣,這就需要你們去調查了。”
李軍這是第二次來到安江了,對這裡的情況也有些了解,他也知道賈正陽講的是實話。有人曾經形象地比喻過,在安江如果從樓上掉下一塊磚頭來,砸到了五個人,肯定有四個人是企業的老總,另一個則是副總。這也說明了安江市的民營企業確實是多,否則的話,這裡的經濟發展也就不會那麼迅速了。
聽到賈正陽的話後,李軍想了一下慢悠悠地說道:“現在紀檢工作是越來越難乾了,一些貪官的手法是越來越狡猾。有時候你明明知道他就是貪了,可是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們就是死不認賬。過去還有不明財產這一條可以讓這些貪官們心存忌憚,但是現在這一條也不靈了,有好多貪官貪汙來的錢現在都洗白變成他們的合法收入了。”
李軍苦笑了一下又說道:“你們聽說過一個遊戲廳一天能收入八萬元嗎?不知道的人一定感到荒唐,但這就是事實。我們這次到龍江省去查案,就聽他們省紀委說起過這樣的案例。一個處級乾部撈夠了,就辭職下海開了一家遊戲機廳,對外號稱有一千台機子,可是經我們實地查看,真正能正常使用的隻有不到一百台。這一百台機器是無論如何一天也不能收入到八萬塊錢的,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洗錢嗎?”
“龍江省紀委查處這個案子的時候,遇到的困難也是非常大的,在調查他們的收入情況時,紀委掌握不到半點有利的證據,而他們卻能拿出稅務局的完稅憑證,證明他們就是有這麼多的收入,你說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呢?”
李軍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我們紀委由於工作的權限問題,也不能對一個辭職的乾部采取任何的措施。我現在擔心,舒新達這個案子又會和那個遊戲廳的案子一樣,明明知道他是在利用企業洗錢,可就是毫無辦法!”
賈正陽笑了:“不一定吧,我告訴你一句話,自古以來就有邪不壓正這句話。建國初期我們喜歡搞一些群眾運動,所以才使一些貪官無處藏身,現在形勢發展,辦案實行專人負責製了,反而把這項法寶給丟了。我認為,隻要是舒新達真的貪腐了,他就不會露不出馬腳來。老百姓怕當官的是怕他什麼呀?就是怕他手中掌握的權力,現在把他雙規起來,隻要是稍微地發動一下群眾,向一些行賄者講明可以對他們的錯誤不予追究或者是從輕處理,你試試看,這些人會不會主動站出來揭發他啊?”
“至於你說的那個遊戲廳的事情,你們也可以和檢察院聯合起來辦案嘛,他現在不是乾部了,紀委不能拿他怎麼樣,但他曾經是國家公職人員,這個總是事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