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是認真地分析起來,也不能全怪袁保正的胸襟太小,賈正陽操縱了常委會把袁保正揉過來搓過去的好一陣的收拾,不僅讓他在下一次的常委會上要作出深刻的檢討,還把他分管財政局的權力硬生生地奪給了彆人,放在誰身上心裡也不會好受的。如果袁保正此時能高興起來的話,他的胸懷就不是一般的寬闊了,甚至可以與古代的聖人相媲美了。
有句古話說得好,宰相肚裡能撐船,如果袁保正現在還能高興起來,就憑著這份胸襟,他也不至於混到五十多歲了,才和賈正陽一樣混到一個副部級的位置。人都是這樣的,說彆人的時候總能頭頭是道,可是一旦輪到自己的身上,怎麼樣去做就很難說了。如果賈正陽處在袁保正今天這個位置上,他能不能笑得起來啊?
袁保正在常委會上挨批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安江市的官場,消息最初是從江東區那邊傳出來的,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袁市長在常委會上是如何吃的癟,他分管的財政局又是怎樣被賈正陽奪過去交給郝伯德的。說得那個詳細勁啊,就好像這個講述的人親自參加了常委會。
財政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常澤傑,在常委會召開後的當天下午就顛顛地跑到郝伯德的辦公室裡彙報工作去了。兩個人原來的關係就不錯,這一次郝伯德又重新掌管了財政局,兩個人自然感到雙方的關係又比從前近了一步。
兩個人談了有一個多小時,常澤傑才滿麵帶笑地離開了,回到辦公室後,立刻指派人辦理了給山區修建公路的專項撥款,以及建設校舍的專項資金。這倒讓另一個副局長司馬宏卓有些不明白了,因為他也知道,袁保正曾經講過,這兩筆資金沒有他的同意是不準下撥的。
這個時候常澤傑竟然敢違抗市長的命令下撥這兩筆資金,要是被市長知道了,那還了得啊!於是司馬宏卓就跑到了常澤傑的辦公室。
“常局長,我聽說你要把修山區公路和建設校舍的那兩筆資金撥下去,這件事情袁市長知道嗎?你是不是再好好地考慮一下,咱們可不能在這件事上犯錯誤啊!”
常澤傑笑了:“宏卓同誌,你的政治敏感度也太差了一點吧?你就不知道今天上午開常委會了嗎?”
司馬宏卓奇怪地看了看常澤傑:“常局長,市委開常委會和我這個小處級乾部有什麼關係啊?難道這兩筆撥款的事情還要經過常委會來討論,要是真這樣的話,常委會管的也是太多了!”
“你啊,常委會肯定是不會管這種小事了,但是,他可是會管辦這件小事的人。算了,我也不和你打啞謎了,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財政局又歸郝市長來管了,這下子你總該明白了吧?”
司馬宏卓歎了一口氣:“唉,現在的事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這一個槽上拴著兩個叫驢,他能不尥蹶子嗎?”
“宏卓同誌我可告訴你,話可不能亂講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就是在咱們倆麵前講講,反正我下個月就要退休了,還怕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