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保正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紀委辦案是重證據,他們可不管你收的時候知道不知道這幅畫值多少錢。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一定要在組織部裡保持低調,也不要收任何人的東西,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呢?賈正陽現在把我恨得牙根癢,早就想找機會收拾我們兩口子了,你說,他得到了這個機會,會輕易放過我們嗎?這種事情就看紀委怎麼認定了,陳彥靖是賈正陽的鐵杆支持者,新調來的那個紀委副書記又是賈正陽的心腹,你說他們還不得聽賈正陽?”
聽到這裡,白牛月號啕大哭起來:“我早就說過,不來這個什麼安江市,你非要讓我來給你當釘子,這下子好了吧,把自己給釘到牢裡去了!你這個市長也甭想再當下去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早知道我就辦了退休多好呢,這老了老了還要去坐牢,牢裡那是人待的地方嗎?”
袁保正知道,他的老婆隻要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沒有一兩個小時是不會停止的,看了看時間,離下班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急忙說道:“行了。老白,你也不用再哭了,我趕緊拿著這幅畫再去找賈正陽,豁出我這個市長不當了,也不能讓你去坐牢!大不了咱們就回家享清福去!”
袁保正剛要走,白牛月又把他叫住了,從文件櫃裡又取出了一個卷軸說道:“老袁,你先彆急著走,這還有一幅畫呢,你看怎麼辦?”
一聽到這句話,袁保正的頭嗡的一下,他知道這次是徹底的完了,這一幅畫的事還沒解決呢,這又弄出一幅來。雙手顫抖著打開了白牛月新拿出來的這幅畫,撿起了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看到最後,稍微鬆了一口氣。
“老白,這幅畫是一副贗品,不值什麼錢,這是誰送給你的?”
白牛月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個筆記本翻開看了看,說道:“這是血防站的周站長送來的!”
袁保正明白了,一定是周站長聽說白牛月喜歡字畫,他自己又沒有現成的,不知道從哪裡淘了這麼一幅畫來,說不定他自己還以為這是幅真跡呢!不過這樣一來,也就好講話了,紀委在認定證據的時候,也不可能把假的說成是真的吧!
離開了哭哭啼啼的白牛月,袁保正又一次來到了賈正陽的辦公室,這一次他卻吃了一個閉門羹,應一偉告訴他,賈書記正在聽彙報,請袁市長先去休息室等一下。
袁保正知道,這是賈正陽有意給他來了一個冷處理,目的就是要殺一殺他的囂張氣焰。要是放在平時,袁保正可能還會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是現在他卻不敢了,刀把子攥在人家的手裡,不想低頭也不行啊。
袁保正心急火燎地坐在休息室裡,賈正陽的辦公室裡卻進行著另外一場彆開生麵的談話。談話的雙方一個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賈正陽,另外一個就是組織部長伍僥培。看到茶杯的水已經沒有了熱氣,就知道兩人的談話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了。
“賈書記,這幾天我們已經和一部分年齡偏大的乾部分彆進行了談話,動員他們能夠提前退下去休養,但是談話效果很不好,沒有一個人肯這樣做的。”
賈正陽笑了:“牽扯到了一個人的官帽子問題,哪裡會談幾次話就能解決問題的。你們現在做的就是在這些人中間吹吹風,讓他們提前有個思想準備而已,真正解決問題還要靠組織措施才行啊。”
組織部門同一些年齡偏大的乾部談話,也是賈正陽安排的,對於這些人的安排,賈正陽可以說是費了不少的心思。雖然這部分人的級彆不是很高,但是幾十年苦心經營起來的關係網卻是非常龐大的。
他們的親戚朋友老同事自不必說了,有些人還和一些身居高位的老領導有著這樣或者是那樣的關係,這一段時間給賈正陽打電話最多的也正是這一幫人。賈正陽也很清楚,這些人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的話,要想把機構改革和乾部定編工作搞下去是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