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吳記者,對於乾部的考核問題是我們市委的正常工作,組織部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組織程序,中央對乾部的任命也有著嚴格的規定,這件事情可不是由哪一個就能說了算的。官職乃國家重器,不可輕易授人,吳記者也是有學問的人,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吧!”
吳記者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於富春,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宣傳部長理論水平一點也不比他這個名記者要差,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最後竟然連聖人的話也引用得恰到好處。
這也是吳記者小瞧了於富春了,不管怎麼說於富春也是華南大學中文係畢業的高材生,來安江任組織部長之前又在文化部門擔任了很長時間的領導職務,常年與文人打交道,耳濡目染的,像這些話還不是信手拈來?
既然大道理講不過人家,吳記者就隻有實話實說了:“於部長,看不出來你的文學功底還很深厚啊!讓你來擔任宣傳部的部長是人儘其才啊!不過,大道理誰都會講,可是現實你也不得不承認吧!”
於富春微笑著沒有吱聲,他知道,吳記者是要亮出他的底牌了,其實於富春也不想得罪吳記者,他也清楚得罪了吳記者的後果會是什麼。他之所以不敢答應吳記者的要求,主要還是擔心做不通賈正陽的工作。
在這次市直機關乾部定編工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高官顯貴給賈正陽打電話講人情,但都被賈正陽給堅決地頂了回去。隻要是不符合標準的乾部是堅決的拿下,為此他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市委書記都這樣做了,彆人自然也不敢再搞什麼小動作了,幫助彆人要是影響了自己的前程,這種傻事想必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做的。
吳記者看到於富春沒有講話,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於部長,我寫的這兩份稿件你都看到了吧,我相信你也找不出這兩份稿件脫離事實的問題的,上交哪一份就是我的權力了。稿件隻要一交上去,產生的影響有多大,我想大家都是聰明人也會預見到的,就是賈書記他也不會看不到這一點的。不就是一個年齡才超過三個月的乾部去留問題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啊,安江市有這麼多的處級以上乾部,留下一個馮旭立也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何苦為了這一個人鬨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這就有點威脅的意思了,於富春感到他已經說服不了吳記者了,也犯不上為這件事情去得罪這個人。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他,他把第二份稿件交了上去,到時候上麵歸罪下來,首先就會拿他這個宣傳部長試問。賈正陽也會說,你這個宣傳部長是怎麼搞的,這麼點小事你都辦不好,今後還怎麼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啊?
於富春想了想說道:“吳記者,我隻是一個宣傳部的部長,對於乾部去留問題那是組織上需要考慮的問題,是要市委常委會集體研究決定的,我一個人做不了主。你來的意思我都很清楚了,我建議你還是親自和賈書記談一談比較好!隻要他點了頭,我是舉雙手讚成的。”
吳記者也知道於富春這是在推卸責任,想了想人家說的並沒有錯,留下哪一個人是組織部門說了算的,與他領導的宣傳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家也講過了嘛,隻要是賈書記點了頭,他是不會有反對意見的。這就是說,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市委書記的身上。
吳記者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伸手拿起了放在於富春桌上的那兩封稿件說道:“既然於部長做不了主,那我就去找賈書記談談吧!”
這個大牌記者確實是夠大牌的了,說完之後,連手都沒和於富春握,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