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陽看了看,伍僥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想了一下說道:“黃副省長,黃端旭並不是對我個人不尊重,即便是他對我有不尊重的地方,難道我會和他一般見識嗎?他主要的問題是勞動監察執法不力,對鴻運公司發生的非法拘禁工人的事情視而不見,工作期間在鴻運公司聚眾賭博,這些問題就很嚴重了!”
“嗬嗬,賈書記啊,我正好也要向你講鴻運公司這件事情,這個公司這幾年一直不錯,也為安南市的經濟發展作出了不小的貢獻,連續幾年被省裡評為優秀民營企業,考慮到國家保護發展民營經濟的政策,我們能不能對他們從輕處理啊?”
賈正陽也沒想到這麼一個公司,竟然還被省裡評為了優秀民營企業,想必他們得到了這麼大的榮譽,也與黃副省長有很大的關係。原因也很清楚,黃副省長就是分管工業的,有他一句話,鴻運公司得到這個稱號還不是容易得很啊!
現在有些情況就是這樣,有一些企業本來很糟糕,但是他們的會議室裡卻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牌和獎狀,至於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也許隻有天才知道。
黃副省長這個電話就是在赤裸裸的保護違法企業了,也有點乾涉安江市委工作的嫌疑了,賈正陽當然是不會讓步了!
“黃副省長,鴻運公司為當地經濟發展作出了貢獻,省裡也給了他應有的榮譽。但是,現在他非法拘禁工人,情節非常惡劣,已經觸犯了刑律,這與他的貢獻是兩碼事,我認為不能混為一談。作出了貢獻我們給他榮譽是對的,觸犯了刑律,我們就要依法辦事,也沒有什麼錯誤,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的話,那怎麼能體現出法律的尊嚴呢?”
過了一會,電話裡才傳出了黃副省長的聲音:“賈書記啊,對他們拘禁工人的事情我們也要從兩個方麵來考慮,雖然他們的做法有些不符合法律的規定,但是出發點還是好的嘛,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留住那些工人,進一步地發展企業!所以啊,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應該講究一下變通嘛。”
“黃副省長,我不能同意您的說法,難道為了企業的發展就可以做出違反法律的事情嗎?就可以不受到法律的製裁嗎?請您放心,對鴻運公司出現的問題,我們一定會嚴格按照有關法律規定辦事的!”
黃副省長在電話裡的呼吸聲音變得急促了起來,賈正陽感到,他是發怒了,但是,賈正陽也絕不會怕他的。
雖然他是省政府的一位副省長,但是論級彆兩人同為副部級,而且賈正陽還是省委常委,在這一方麵還要略勝他一籌。
再說了,安江市是一個計劃單列市,經濟發展規劃及財政收入分配都是與中央直接掛鉤的,從這一方麵來講,與省政府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係了,尊重他是一回事,雙方撕破臉皮不理他,他也毫無辦法。
黃副省長尖細的聲音有些發抖,可以聽得出來,他是拚命地壓製著心中的怒火:“賈書記,你是安江市的市委書記,對安江市的工作應該有個全麵的考慮。我現在要提醒你的是,群眾的情緒也是要照顧的,要是因此而引起群體事件,恐怕你也不好向省委、向中央交代吧!”
“嗬嗬,黃副省長,我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這方麵的,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中央現在大力提倡依法治國,任何一個人觸犯了刑律都要受到法律的製裁,安江市委也絕不會為了照顧某些人的情緒而置國家的法律於不顧。至於如何向省委、中央交代,那是我們安江市委的事情!”
電話裡傳來了“咣”的一聲巨響,賈正陽知道,黃副省長把電話給摔了,笑了笑,收起了手機,衝門外喊了一聲:“僥培同誌,請進來吧!咱們再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研究!”